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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原创的关键(2013.08.07)-蓝天看盘-金融界股票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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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9-15 14:48:21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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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成为一个孩子
再度成为一个孩子,你就会充满创造力。所有孩子都是具有创造力的。创造力需要自由,一种免于头脑的自由,免于知识的自由,免于成见的自由。具有创造力的人愿意尝试任何新的事物,他不是机器;机器人从来无法创造,只能不断重复。
所以,再度成为一个孩子,你将会惊讶地发现所有孩子都是具有创造力的。不论出生在哪里,所有孩子都是具有创造力的,但我们不允许他们的创造力,我们粉碎、扼杀了他们的创造力,成人介入其中,开始教导他们用「正确」的方法来做事。
记住,具有创造性的人总是不断地尝试错误;如果只遵循正确的方法做事,就永远无法创造。所谓「正确」的方法,是由别人发现的,透过这些正确的方法,你一定可以做出某些成果,你会变成一个制造者、一个工厂,会变成一个技师,但永远不会成为创造者。
制造者和创造者的区别在哪里?
制造者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方式来做事,他会用最富经济效益的方法做事,用最少的力气制造出最大的成果,他是一个制造者。
而创造者是个四处玩耍、探险的人,他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方法,所以他不断地寻找、追寻各种不同的方法;他常常会走错方向,但不论走到哪里,他总是能够从中学习,也因而变得愈来愈丰富。创造者会做出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,如果他只遵循正确的方法做事,就永远无法做出那些没有人尝试过的事情。
来听一下这个小故事:
假日主日学的老师要学生们画一幅关于神圣家庭(holy
family)的画。学生们把画画完,交给了女老师。老师看见有些孩子们画的是传统的画,他们画神圣的家庭在马槽中的样子,骑在骡子上的样子,或其它诸如此类的画。
老师把其中一个小男孩叫了出来,要他解释一下他的画,他的画上有四个头正从飞机的窗口中伸出来。
老师说:「我可以了解你画的三个头,他们分别是约瑟夫、玛丽亚与耶稣,但第四个头是谁呢?」
小男孩说:「喔!那是驾驶员彼拉多。」
译注:彼位多(Pilate)是将耶稣送上十字架的犹太首长。
这个故事很美!这就是创造力,他发现了某些新的东西,但只有孩子能够这么做,你不敢,因为你害怕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。
创造者必须允许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,必须冒着失去他人敬重的风险,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的那些诗人、画家、舞者、音乐家往往不受人尊敬;而当他们开始受人敬重、当他们得到诺贝尔奖时,他们就不再具有创造力了,从那个片刻起,创造力消失了。
发生了什么事?你曾经看过任何一个诺贝尔奖得主,在得奖后写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吗?你曾看过任何一个受人景仰的人,做出任何具有创造力的事情吗?
不,因为他们开始害怕,害怕万一做错事了、万一事情不对劲了,他们的名声会变得怎样?他们负担不起这一点。所以,当艺术家受人景仰时?他也就开始变得死气沉沉了。
只有那些准备好要冒险,愿意冒着失去所有名声、自尊、敬重等风险的人,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投入那些人们认为不值一试的事情。创造者常常被认为是一群疯子,这个世界迟早会认可他们,但总在很久很久以后;这个世界不断地把创造者视为怪物,总认为他们不对劲。
再一次地记得,每个孩子诞生时都拥有成为创造者所需要的所有能力。毫无例外的,每个孩子都试着成为创造者,但我们却阻止了他们,马上教导他们用「正确」的方法做事。一旦他们愿意学习这些正确的方法时,他们就变成了机器人,然后他们会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去做正确的事情,做得愈多就愈有效率,而他们愈有效率,也就愈来愈受人尊敬。
所有孩子在七到十四岁之间会发生某种巨大的转变。心理学家曾研究过这种现象,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?这种转变到底是什么?
你的大脑有两个半球,所以你有两种头脑。头脑的左半球是非创造性的,是机械化、富有能力的,但就创造而言却是彻底无能。它只有在学习过后才能做事,可以做得非常有效率、非常完美,它是机械化的。左脑是理智、逻辑与数学的;也是计算、精明、纪律与秩序的。
右脑则完全相反,是混乱、无秩序的,它比较像一首诗,而不是论说文。它是情感性的,不是逻辑的,对美有着绝佳的感受力,对原创性有着绝佳的洞见,但没有效率,也无法有效率。
创造者无法有效率,因为他总是在实验。创造者没有办法在任何地方安顿下来,他是个流浪汉,总是把帐篷背在自己的肩膀上。没错,他可以停留一晚来拜访你,但到了早上又必须离开了。那就是为什么我称他为流浪汉。他从来不是一家之主,他没有办法安顿下来,安顿对他来说就是死亡;他总是准备好要冒险,冒险就是他的恋爱。但这只是右脑。
每个婴儿诞生时右脑就已经开始运作了,但左脑没有;然而我们很快地开始教导孩子,以一种无知的、非常不科学的方式来教导他们。几个世纪下来,我们已经知道如何把右脑的能量转移到左脑、如何停止右脑的运作而启动左脑的运作;这就是整个教育体制正在做的。
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做这样的训练,也就是所谓的教育 努力摧毁右脑而帮助左脑。在七岁到十四岁间的某一个时候,我们成功了!而孩子的创造力地被扼杀了!这个孩子被摧毁了。
结果孩子失去了野性,变成了文明人,学习到各种纪律、语言、逻辑和论说文的方法。他开始在学校里竞争、变得自我中心,而且学习到社会上各种常见而神经质的事情。他开始对权力、金钱愈来愈有兴趣,开始思索要如何才能得到更多学位,让自己更有权势。要如何才能拥有更多金钱、更大的房子 他完全变了个人。然后右脑的功能变得愈来愈少,或许只有在梦里、在很深很深的睡眠中才偶尔作用一下;再不然就是他嗑药的时候。
西方的药物滥用现象之所以这么严重,是因为他们已成功地用强制性的教育,彻底摧毁了右脑的功能。西方已经过度教育了,极端的偏重左脑。目前看来似乎没有解决的方法 除非他们在学校里介绍一些帮助右脑再度苏醒的方法,否则毒品是不会消失的,光靠法律无法绝对的禁止毒品;除非人们再度找回内在的平衡,否则药物滥用的现象不会消失。
毒品兴起是因为它可带来一种立即性的换档;你的能量可立即从左脑转移到右脑,那就是所有毒品的功能。几世纪以来,酒精也一直扮演着同样的角色。而现在又出现了效果更好的毒品:LSD、大麻 未来还会出现更多、更强的药物。
真正犯罪的不是嗑药的人,而是政客与教育家,他们才是真正有罪的人,是他们强迫人类的头脑走到了极端,走到一个非常严重的极端,以致于人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大逆转。实际的现况是,诗意己从人们的生活中完全消失了,美消失了,爱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金钱、权势及影响力,它们变成人们仅有的目标。
没有爱、没有诗、没有喜悦与庆祝,人类要如何活下去呢?这种状况不可能持续太久的。全世界的新生代正向人们显示着,现在所谓的教育是多么愚蠢。几乎大部分的吸毒者都从学校里辍学了、这并非偶然的现象,他们开始从学校、大学里面消失也不是件意外,这些都是整个大逆转的一部分。
一旦人们知道了毒品所能带来的喜悦后,要他停止吸毒会变得非常困难,除非找到更好、更能够释放诗意的方法。静心就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,它的摧毁性、伤害性远比任何化学药物都来得少。
事实上,静心不会造成任何伤害,它是有益无害的。静心拥有同样的功能,能把你的心智活动从左脑转移到右脑,能够释放你内在的创造力。
毒品在全球所造成的危害正在继续扩大中,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这场灾难,那就是静心;除了静心以外没有别的方法。如果静心能愈来愈普及、愈来愈深入人们的生活,毒品就会消失无踪。
同时,教育必须停止对右脑与右脑功能如此严格而彻底的抑制,孩子也必须明了自己同时拥有左脑和右脑,还有被教导如何在适当的时候运用两者不同的功能。在某些场合里只需要左脑的功能,例如在市场上、在日常生活中进行交易时,你会需要计算的能力,而有些时候只需要右脑的功能。
永远要记得右脑的功能才是最终的目的,左脑只是个工具,右脑才是师父、主人,左脑必须为右脑工作。赚钱只是为了让你能够享受生命、庆祝生命;银行里的存款也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无忧的爱;工作是为了让你能够玩耍,玩耍才是目的,工作是为了让你能够放松,放松才是最终的目标,工作从来不是目的。
现今所谓的工作伦理都是来自于过去的残留物,它们必须被放掉,而这个过度教育的世界需要经历一场真正的革命。人们不应该受到任何勉强,孩子也不该被强迫进入僵化而反复的模式里。
你受的教育到底是什么呢?你曾经仔细地检视过吗?曾经深入思索过吗?现在的教育就只是记忆训练而已。透过这种教育,你的智慧不会增长,反而会愈来愈少,你只会变得愈来愈愚蠢。
每一个孩子在最初入学时都非常的聪明,但很少有人离开大学时仍然是聪明的,那非常少见。大学教育总是成功的。没错,你拥有了学位,但是你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来购买那些文凭。你失去了你的聪慧,失去了你的喜悦,也失去了生命力,因为你失去了右脑的功能。
而在学校里你学到了什么?各种数据而已。你的头脑里充满了记忆,你可以重复,可以再制造,也就是所谓的考试。如果一个人能够吐出所有填塞给他的数据时,他就被认为是聪明的。所以,他被强迫吞咽下各种数据、不断地吞咽,然后再把它们呕吐出来到测验卷上。如果你能够有效率的呕吐,你就被认为是聪明的,如果你吐出来的东西和当初塞给你的一模一样,你就被认为是聪明的。
但你要了解,你之所以能够吐出一模一样的东西,那是因为你完全未经消化地强记住它。如果你曾经消化过,你无法呕吐出同样的东西,会是其它的东西,说不定出现的是血,但绝不会是你曾经吞下去的那堆填塞物。它们不会出现的,因为它们已经被消化了。
结果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填塞物保存在胃里,不做任何消化,这样你就会被认为是聪明的,而且是非常聪明的人。最愚蠢的却被认为是最聪明的,这真是件令人难过的事情。
真正聪明的人不见得能够符合社会的标准。你知道爱因斯坦没有通过他的大学入学考试吗?这么富有创造力、又聪明的人,要他像其它人一样用那么愚蠢的方法来考试是不可能的?
所有那些在学校、大学里得过金牌奖的人后来都不见了,从来没有再显示他们的任何价值;他们的辉煌终止于金牌,得奖后便不再有任何消息。生命并不曾苛求他们,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因为你摧毁了他们,他们虽然买到了文凭却失去了所有,现在他们唯一拥有的就只是文凭和学位了。
这种教育方式需要彻底的转变。课堂里需要有更多的喜悦,大学里需要有更多的混乱、更多的舞蹈、音乐、诗意、更多的创造力与更多的聪明,而强记学习的方式必须被彻底的扬弃。孩子们需要得到密切的关注与注意力,你要支持他们成为真正聪明的人、每当孩子以新的方式来响应时,你要赞美他们!
答案只有愚蠢、聪明的区别,不应该有正确答案。所谓对与错的标准根本是错误的,没有什么答案是正确的,也没有什么答案是错误的,只会有愚蠢、老套的答案,或充满创造力、机智的答案。即使老套、重复性的答案看起来是对的,你也不应该过度赞扬它,因为它是重复的。而那些富有创造性的答案或许不完全正确,不符合老旧的观念,但你要赞扬它,只因为那是新的,显示了聪慧。
如果你想要富有创造性,你能够做些一什么?抹掉所有社会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,抹掉所有父母、老师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,抹掉所有政客、牧师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。那么你会再度变得具有创造力,再度找回你曾经拥有的感动与快感。
创造力仍然在那里等待着你,它仍旧被压抑着,只有你能够释放它;当你内在创造性的能量被释放时,你才是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。对我来说,所谓具有宗教性却是指具有创造力。每个人生下来时都拥有创造力,只是,很少有人能够保有这份创造力。
你需要脱离这个牢笼,你能够做到的。当然,这需要绝大的勇气,因为当你开始抹去所有社会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时,你会失去人们的敬重,不再被认为是个值得尊敬的人,人们会视你为怪物、怪胎,会认为你这可怜的家伙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了。所以,你需要绝大的勇气,才能进入人们所谓怪异的生活里。
当然,你需要冒险。如果想要拥有创造力,你需要冒着失去所有的风险。但那是值得的,因为一点点的创造力都远比整个世界,以及其中所有的王国都来得珍贵。  

准备好要学习
纪律(discipline)是个很美的字,但它曾经被误用过,就像所有美丽的字都曾经被误用一样。「纪律」和「门徒」有着相同的字根,它最根本的意义是指一连串学习的过程。所以,一个准备好要学习的人就是门徒,而这个准备好要学习的过程就是纪律。
所谓的饱学之士从来没有准备要学习,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,他们非常自以为是地认同自己所拥有的知识,但他的知识其实什么都不是,只是喂养自我的食物。他们无法成为一个门徒,无法拥有真正的纪律。
苏格拉底说:「我只知道一件事情,那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。」这就是纪律的开始,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,一股巨大的渴望会开始升起,让你想要去探索、深究,想要去了解,也从这片刻起你开始学习。然后,另外一件随着学习而来不可避免的事情是:不论学到什么,你都必须不断的放掉它们,否则它们会变成知识,阻碍你进一步的学习。
真正有纪律的人从来不屯积,每一个片刻他都消逝在他所知道的,然后再度成为无知的;这份无知才是真正的聪明。存在里最美的经验之一,就是处在一种聪明而无知的状态;在这种未知的状态时,你是敞开的,没有任何障碍,你准备好要去探索一切。
纪律这个词被误解了,人们不断地告诉别人生活要有纪律,要做这个、不要做那个,上千个「应该」、「不应该」被加诸在人们身上。当人们在生活里带着这些「应该」、「不应该」的时候,便无法创造,此时的他是个囚犯,不论走向哪里都会碰到一堵墙。
想要创造的人需要化解所有的「应该」、「不应该」,他需要自由与空间,很大的空间。他需要整片天空,还有所有的星辰,唯有如此,内在最深的自发性才会开始成长。所以记得,我对纪律的看法与任何戒律都无关。我不会给你们任何纪律,只会给你一种新的视野,让你知道要如何才能够不断地保持学习,而非成为屯积知识的人。(不要成为图书管理员)
你的纪律必须来自你的内在,必须是属于你的。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异,因为当纪律是来自别人的时候,永远没有办法符合你的需要,那会像是穿着别人的衣服一样,不是太松就是太紧,而你总会觉得自己看起来有些愚蠢。
穆罕默德给了回教徒一些纪律,这些纪律或许曾经对他有益,但不可能对每个人都有益。佛陀也曾经把一些纪律给了上百万个佛教徒,那些纪律可能对他有益,但不可能对每个人都有益。
纪律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现象,每当你借用别人的纪律时,你就开始根据一个既定的原则、死的原则在生活。但生命从来不是死的,生命是每个当下毫不停息的流动、滔滔不绝地流动。
海瑞克里提斯(Heraclitus)是对的,你无法踩进同样的河流两次。事实上,你甚至无法踩进同样的河流一次,因为河流的速度是这么的快。所以你需要保持高度的觉知与观照,才能觉知到每个状况,以及其间的细微差异,并根据当下的情境做出响应与行动,而不是根据别人现成的答案来响应。
你看到人类的愚蠢了吗?五千年前,马鲁(Manu)把纪律传给了印度教徒,到现在他们仍然遵从着这些纪律。三千年前,摩西把纪律传给了基督徒,到现在他们也还奉行着。五千年前,阿迪那沙(Adinatha)把纪律传给了耆那教徒,到今日他们仍然遵行着。
这整个世界都被这些纪律驱使着几近疯狂。
我教导你的是这个片刻,这个片刻的自由,还有这个片刻的责任。一件对这个片刻而言或许是对的事情,在下个片刻里可能是错的。别试着成为前后一致的人,否则你会是死气沉沉的,因为只有死人才总是前后一致。
当一个富有生命力的人带着生命里所有的不一致,活在每一个片刻里,不参考过去,也不参考未来,就是活在这个当下的全然里,也全然地回应当下这个片刻。那么,那份全然会有它自己的美,那份全然就是创造。然后不论你做些什么,都会有它自己的美。

在平凡中找到涅盘
你曾经听过一个创造生命、创造出美丽生命的园丁得到诺贝尔奖吗?农夫,一个犁田并且为你带来所有滋养品的人曾经得过任何奖项吗?不,他们活过,他们也死亡,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一样。
这是一种丑陋的分别。每个创造性的灵魂 无论他创造的是什么,都应该受到敬重并给与荣耀;创造力应该被敬重。但连政客都能够得到诺贝尔奖,而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是,只是一群聪明的罪犯而已。世界上所有的流血事件之所以会发生,都是因为这一群政客,而他们还继续制造更多的原子武器,准备要进行一场全球性的自杀。
在一个真实、诚恳的人类社会里,创造力会受到赞扬与敬重,因为创造性的灵魂参与着神的工作。
我们对于美的感知能力实在是很薄弱。
我想起亚伯拉罕.林肯的故事。他是个制鞋匠的孩子,后来却成为美国总统。当然,那些上层社会的人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,他们因此充满了愤怒。难怪林肯后来很快就遭人刺杀,这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意外的事,因为有许多人无法容忍他们的国家由一个鞋匠的儿子当总统。
当林肯在参议院要进行就职演说,正当他站起来时,一个丑陋、出生于上层社会的人站了起来说:「林肯先生,虽然由于某些意外,你变成了这个国家的总统,但不要忘记你常和你的父亲一起到我家里来修理鞋子。而且这里仍然有很多参议员穿着你父亲所做的鞋子。所以,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出生。」
这个人以为他能羞辱林肯。但你永远无法羞辱一个像林肯这样的人;只有渺小的人、受困于自卑情结的人会被羞辱,那些伟大的人物是超越羞辱的。
林肯说了一段每个人都应该要记得的话,他说:「我很感谢你在我进行参议院第一场演讲之前,提醒了我父亲的存在。我的父亲是这么美、这么具有创造力的艺术家,没有其它人能够做出这么美的鞋子了。我非常清楚地知道,不论我做什么,我都无法像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创造者那般,成为一个伟大的总统;我无法超越他。」
「但顺带提醒你们,如果我父亲做的鞋子会夹脚,让你不舒服,我从他那里也学到了这门艺术,我或许不是一个伟大的鞋匠,但至少我会修理你的鞋子。你只需要通知我,我就会到你家里去修理。」
参议院里顿时一片寂静, 这些参议员了解到这个男人是无法被羞辱的,林肯才刚刚显示了他对创造力崇高的敬意。
无论你是画画、雕刻还是制作鞋子,也不论你是园丁、农夫、渔夫还是木匠,那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是否把灵魂放进你的创作里,唯有如此,你的创作才会有神圣的品质在其中。
记得,创造和任何特定的工作都无关,创造与你意识的品质有关;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是一种创造。如果你真的了解创造的意义,那不论你做什么,都可以是富有创造性的。
创造就是以静心的方式享受任何一种工作,带着深深的爱去做。如果你带着爱来清扫这里,它就是创造;如果你没有爱,那打扫就只是个杂务,只是某个需要完成的义务、一种负担。结果是你会希望自己能够找到时间,做些具有创造力的事情,但当你找到时间后,你会做些什么?你能够找到什么更好的事情?你认为画画就能够让你感受到更多的创造力?
其实画画就像是清扫地板一样的平凡,那只是把颜料扔在画纸上,和你在这里扫地、拖地有什么不一样?和朋友聊天、说话,你觉得那是浪费时间,因为你希望自己能够写出一本巨作,感受到自己的创造力,但一个朋友突然来访了,你能怎么办?其实,一点点闲聊是很好的,发挥一下你的创造力吧!
事实上,伟大的经典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,只是一群富有创造力的人的闲聊而已。现在我在这里做的是什么?也只是闲聊而已,迟早有一天它们会变成真理,但最初的时候都只是闲聊。
我享受这种闲聊,我可以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永远。或许有一天你们会感到疲倦,但我不会,对我而言,这是纯然的喜悦;或许有一天你们因为疲倦而消失了,这里变得空无一人,但我仍然会继续。当你真的享受某件事情时,那就是具有创造性的。
同样的状况发生过很多次。很多人来到我这里,当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,他们会说:「给我任何一种工作,奥修,任何工作都可以,即使是扫地。」他们说的就是这个句子:「即使是扫地,只要是你的工作,我们都会很高兴的去做。」但几天之后,他们会再来找我,然后说:「扫地 我们希望做些其它更有创造性的工作。」

  让我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故事吧。
一对夫妻热情的性生活不再,忧心的年轻的太太终于说服了先生,去接受一连串的催眠治疗。经过几次治疗之后,他重新燃起了对性的兴趣,但当他们做爱时,他总会不时的冲出卧室跑进浴室里,然后再回来。
出于旺盛的好奇心,有一天,妻子终于跟着先生到了浴室,她从门孔里偷窥,看见他站在镜子前面上动也不动地瞪着镜子中的自己,喃喃自语说:「她不是我太太,她不是我太太。」
当你和一个女人坠入爱河时,她当然不是你的太太;你们做爱,享受着彼此,逐渐地安顿下来,然后她变成了你的太太,一切也跟着开始变得陈旧乏味起来。因为你开始熟悉她的脸孔,开始熟悉她的身体,熟悉每一条曲线,然后你开始觉得无聊。
这个催眠师做得很好,他就只是建议他在做爱时不断地想着:她不是我太太,她不是我太太。
所以当你扫地时,不断地想着你是在画画:「这不是扫地,而是一个伟大的创造。」那就会是伟大的创造。所有的区别只是你的头脑玩的把戏,如果你了解的话,你就能够把创造力带进任何当下的行动里。
具有这种了解的人总是在创造,不是因为他试着要创造些什么,而是他做事的方式就是一项创造性的行动。注意一下他的坐姿,你会发现在他的举止间有着舞蹈的品质,有着某种尊贵。
几天前我读到一个禅师的故事,他站在自己的墓穴里,带着伟大的尊严站着。他已经死了,但他连死亡都是一项创造,他临死前的站立是那般的美,美到你无法再做些什么;即使是死亡,他都带着这样的尊严与优雅。
当你了解重要的不是你做些什么,不管是做菜还是扫地 生命原就是由一连串的小事所组成。但是你的自我不断地说:这些都只是琐事,你该做些更伟大的事,譬如写一首伟大的诗,成为莎士比亚、柯里达司或米尔顿。你的自我只会制造麻烦,放掉自我,那么每件事情都是一个创造。
一位家庭主妇被杂货店男孩敏捷迅速的服务所感动,所以问他叫什么名字,男孩说:「莎士比亚。」主妇回答,「哦!那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名字。」杂货店男孩说:「应该是这样吧,我在这附近送货已经有三年了。」
我喜欢他的回答,谁在乎当不当莎士比亚呢?在一个小镇上送货三年,这件事和写出一本书、一部小说、一出戏剧同样的美。
生命由一连串的小事所组成,如果你热爱它们,它们就会变成伟大的事件,有着不可思议的奥妙。但如果你缺乏热情,自我就会不断地说:「这种小事不值得你浪费时间。扫地!这种事不值得你去做,做些伟大的事情吧!」这全是鬼扯。
扫地是伟大的!停止你自我的把戏。不论何时,当自我出现,说服你去做些更伟大的事情时,就是觉知,一旦觉知到它的出现,便立刻放掉它。慢慢地,你会发现日常生活中的琐事是神圣的,没有什么事情是凡俗的,每一件事情都是神圣的、神性的。
除非每件事情对你而言都变成是神圣的,否则你的生命不可能是具有宗教性的。真正神圣的人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圣人,那些圣人很可能只是自我玩的诡计,但你把他们当成圣人,因为你认为他们成就了伟大的功绩。
真正神圣的人是平凡的人,享受平凡的生命,享受劈砍木材、挑水、煮饭。任何他碰触到的事物都变成是神圣的,这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伟大的事,而是不论他做什么,都带着伟大的心去进行。
伟大的不是事情,伟大的是你带入行动中的意识。带着爱去碰触一颗小圆石,它就会变成一颗大钻石,一颗绝品钻石。微笑,然后突然间你会觉得自己就是个国王或皇后。微笑,就是享受
  你生命中的每一个片刻,都必须被你静心式的爱所蜕变。
当我说你要有创造性时,我并不是要你们都变成伟大的画家或诗人,而是让你的生活变成一幅画,让你的生命变成一首诗。你要记得这一点,否则自我总是会把你卷入各种麻烦里。
你去找一个罪犯问问看,为什么他们要犯罪?因为他们找不到什么大事可做,他们无法成为一国的总统。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总统,所以他们选择暗杀总统,暗杀总统要比成为总统容易多了。他们因此变得跟总统一样有名,他们的照片会刊登在所有报纸的头版上。
有一名男子几个月前谋杀了七个人,人们问他为什么要杀人,因为这七名受害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
他回答说他想要成为大人物,但从来没有一家报纸愿意刊登他的诗、他的文章,他到处碰壁。没有人要刊登他的照片,而生命又不断地飞逝,所以他谋杀了七个人。这些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,他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愤怒,他只是想要出名。
政治家和罪犯并没有什么两样。所有的罪犯都是政客,而所有的政治家也都是罪犯,并不是只有理察.尼克松(Richard
Nixon)是如此。可怜的尼克松,只是恰巧在满手血腥时被逮住了而已,就只是如此。至于其它人,他们只是比较幸运或者比较狡猾,没有被逮住而已。
摩斯柯太太得意洋洋地问她的邻居:「你听说了我们家罗伦的事情吗?」
邻居说:「没听说过。你儿子罗伦怎么了?」
摩斯柯太太说:「他现在在看精神科医师,一个礼拜他会去看诊两次。」
邻居说:「那是件好事吗?」
摩斯柯太太说:「 当然好罗!他每个小时都得付四十块美金。,四十块美金耶!而他谈的内容全部都是我。」
永远不要助长自己有成为大人物、名人,或某种超过你生命面貌的倾向,不,永远不要。生命原来的样子就已经是完美的。成为生命原本的样子,成为平凡的就是完美。但你要以不凡的方式生活在平凡中,这就是所谓涅盘的意识。
现在,让我来告诉你最后一件事。如果涅盘变成是你要达成的伟大目标,你会陷入恶梦里;涅盘会变成你最终、也是最大的梦魇。
但如果涅盘是你生活的方式,出现在你的生活琐事里,是你将每一个细微行动蜕变成神圣与祈祷的方法 那么,你的房子会变成一座庙宇,你的身体会变成神的居所;而任何你所看到、接触到的事物,都会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与神圣。那么,涅盘就是自由。
涅盘就是带着全然的觉知、全然的意识与光来过平凡的生活;如此一来,每件事情都会变成是光亮的。这是可能的,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已经过着如此的生活,我正生活在其中。当我这样说的时候,我是带着权威在发言;当我这样说的时候,我并不是摘录佛陀或耶稣说过的话;当我这样说的时候,我说的是我自己的经验。
它已经发生在我身上了,也能够发生在你身上。就是放掉你对自我的执着,就是去热爱生命、信任生命,生命会带来所有你需要的事物;生命会变成一份祝福、一个感恩的祈祷。
成为一个梦想家
尼采曾经说过:「所有梦想家消失的那一天,就是最大的灾难降临到人类身上的日子。」人类之所以会进化,全是因为人类曾经梦想过。昨日的梦想成为令日的事实,而今日的梦想会变成明日的事实。
所有的诗人都是梦想家,所有的音乐家都是梦想家,所有的神秘家也都是梦想家。事实上,创造是梦想的副产品。但这些梦不同于佛洛伊德所分析的梦,所以你必须能够区分一个诗人、雕刻家、建筑家、神秘家、舞蹈家等人所拥有的梦,和一个病态头脑的梦的差异。
不幸的是,佛洛伊德从不在意这群伟大的梦想家,然而他们却是全人类进化的基石。佛洛伊德接触到的都是心理不健康的人,也因为他一辈子都在分析这些心理患者的梦,所以「梦想」这个字变成了一种谴责。疯子做梦,他的梦只会毁灭自己;具有创造性的人们也做梦,但他们的梦将会丰富这个世界。
这让我想起米开朗基罗的故事。有一天,他经过一个有着各式各样大理石的市集。他看到一块非常漂亮的石头,所以就上前询问。商店老板说:「如果你要这块石头,你可以免费带走它,因为它在那里只是浪费我的空间。十二年来,从来没有人问过这块石头,我也看不出它有什么潜力。」
米开朗基罗带走了石头。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块石头上工作,他雕刻出或许是有史以来最美的雕像。
几年前,曾经有个疯子试着要摧毁这座雕像,这事发生在梵谛冈。这座雕像雕的是耶稣基督,他被人从十字架上抬下来,正躺在他的母亲圣母玛莉亚的怀里。我只看过照片,但雕像是这么地栩栩如生,彷佛耶稣随时会醒过来。米开朗基罗将这块大理石使用得这么美,你可以同时感受到耶稣的力量和他的脆弱,还有圣母玛利亚眼中的泪光。
就在几年前,一个疯子用槌子槌打米开朗基罗创造的这座雕像,当人们问他原因时,他说:「我也想要出名。米开朗基罗花了一年的时间创造出这座雕像,他因此而出名,但我只要花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摧毁它,我的名字会出现在全世界的报纸上,出现在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上。」两个人都同样对这块大理石下过功夫,只是一个是创造者,另外一个则是疯子。
在米开朗基罗工作一年完成雕像后,他邀请商店老板到他家里来,因为他想让他看一样东西。商店老板无法相信他的眼睛,他说:「你从哪里找到这么漂亮的大理石?」
米开朗基罗说:「你难道没有认出来吗?它就是那块丑陋的石头,在你的店门口放了十二年的石头。」我之所以记得这件事,是因为商店的老板问:「你是怎么办到的?你为什么会认为那块丑陋的石头能够变成美丽的雕像?」
米开朗基罗说: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,但是我曾经梦想着要雕刻一座这样的雕像。当我经过那块石头时,我突然看见耶稣在召唤我,他说:『我被困在这块石头里。放我出来,帮助我脱离这块石头。 我在那块岩石里看到了与这一模一样的雕像,所以我做的工作其实是微不足道的。我只是去除掉石头上多余的部分,然后耶稣与玛利亚就从桎梏中解脱出来了。」
如果有个人 一个有着佛洛伊德般聪明才智的人 研究的不是生病的人与他们的梦,而是研究心理健康的人的梦,甚至不只是心理健康,而是具有创造力的人们的梦,那会是一项伟大的贡献。

分析这些人的梦,你会发现并非所有的梦都是压抑下的产物:分
析他们的梦,你会发现某些梦是源自于一个具有创造力的意识,他们的梦不是病态的,而是健康的。
整个人类的进化与意识的提升,都仰赖这群梦想家。
这整个存在就是一个有机体。你们握着的不只是彼此的手,你们还握着树的手;和你一起呼吸的不只有人类而已,而是这整个存在。
整个宇宙都处在一种深度的和谐里,只有人类已经遗忘了和谐的语言。
我在这里的工作就是要提醒你。
或许正因为事实是如此地明显,所以人们习惯于遗忘。
也或许是因为你诞生于其中,所以你怎么能够去思考它呢?
有一个古老的寓言这么说着:一只具有哲学家头脑的鱼问别条鱼说:「我听过太多关于海洋的故事,但它到底在那里?」而它就在海洋里!
但正因为它诞生在海洋里,它生活在海洋里,与海洋没有距离,所以它从来不曾隔着一段距离清楚地看过海洋。
一只年老的鱼抓住这个年轻的哲学家说:「我们所在的这里就是海洋。」
年轻的哲学家说:「你一定是在开玩笑。这是水,而你把它称为海洋!
我一定要多问一些人,多问一些有智能的人。」
对一只鱼来说,只有当它被渔夫从海里捞捕上来,扔上沙滩后,它才会知道什么是海洋。这也是第一次它能够了解,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海洋里,海洋就是它的生命;没有海洋,就无法生存。
但对人类而言,那几乎是不可能的,因为无法将人类从存在里隔离出来;
存在是无限的,并没有一个你可以站着远观、眺望整个存在的海岸。不论你在哪里,你永远都是存在的一部分。

所有人都一起呼吸着,我们都是这整个交响乐团里的一份子。」当你能够了解这一点时,那会是一个伟大的经验。我称它为经验而不是梦,
是由于佛洛伊德的缘故,:「梦」这个字眼已经有了一个错误的涵意,否则,它是最美的字眼之一,是非常诗意的一个字。
就只是处在宁静里、在喜悦里,就只是存在
在这样的宁静里,你会开始感觉到自己和他人是一体的。
当你思考时,你与他人是分离的,因为你们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,
但当你们两人都处在宁静中时,你们之间的高墙就会开始消失。
两个宁静无法一直是两个,它们会合而为一。
所有生命里伟大的价值:爱、宁静、喜悦、狂喜与神性,都会帮助你更加觉知到整个存在的一体感。
除了你以外,没有别人;我们都是同一个实相的不同表现。
是同一个歌手所唱的不同歌曲,同一个舞者所跳的不同舞蹈;我们是不同的绘画,但都来自于同一个画家。
但不要把它称为梦!当你称它为梦的时候,你不了解它也是一个真相,
而真相远比任何一个梦都来得美丽。真相是更令人陶醉、更多采多姿、更令人喜悦的,有着超乎你所能想象的变化。
但我们是如此无意识的生活着
我们第一个无意识的部分,就是认为我们彼此是分离的。
然而我要强调没有任何人是一座孤岛,我们都是广阔大陆的一部分;或许其中有些区别,有各种多样性与变化,
但这些区别都无法将我们彼此隔离。
多样性只会让生命变得更丰富 有一部分的我们在喜马拉雅山上;有一部分的我们在星辰里;有一部分的我们在玫瑰里;有一部分的我们在风中飞翔的鸟儿里,有一部分的我们在树上的青翠里,我们四处散布。
经验到这个真相与真理,将会蜕变你对生命的整个看法,蜕变你的每一个行动,蜕变你的灵魂。
你会开始充满爱,开始充满对生命的崇敬。
用我的话来说,这也是第一次你是真正具有宗教性的。我指的宗教不是基督教,不是印度教,也不是回教,而是一个真正的、纯粹的宗教。
「宗教」这个字是美丽的,字根的意思是把所有因为无知而散落四处的人们重新聚集在一起,唤醒他们,让他们知道自己从来不曾分离。
那么,你甚至无法去伤害一棵树;你的慈悲和你的爱将会是一种自发性的发生,
而不是经过教育或纪律规范后的产物。
如果爱是出于纪律,那么它是假的,如果和平是来自于教化,它是假的;如果慈悲是来自于教育,那也是假的。但如果这些都是自发性的发生,
而非出于你的努力,
那就有一种深沉的、细致的真实在其中。
在过去,许多罪行假借宗教的名义而发生,当然这些宗教都是假的,都是赝品。
真正的宗教必须要被生出来。
在威尔(H.G.Ware)出版了他所写的世界历史后,曾经有人问他:「你对于文明有什么看法?」
而他说:「那是个不错的想法,但总得有人做些什么,把文明带到这个世界上来。」
到自前为止,我们还不是文明的,我们还未具有文化,我们还未具有宗教性。
假借文明、文化、宗教的名义,我们做过各种野蛮的行为,做过各种原始、非人性、动物性的行为。
人类已经脱离真相太远了,人类需要被唤醒,需要了解这个事实:
我们都是一体的。这并不是一个假设,而是所有静心者的经验。
好几世纪以来,所有静心者的经验都毫无例外的显示出这个真相:
整个存在是一体的,是一个有机体。
所以,别把任何美丽的经验错当成美梦;
把它称为梦,你就消灭了它的真实性。
梦需要成为事实,而不是把事实变成梦。

艺术可以成为最具祈祷性的一件事,最具有静心品质的一件事;如果一项艺术能够引导你朝着神的方向前进,它就是真正的艺术。
你有一首歌在心里要唱出来,有一支舞要舞出来,但那个舞蹈是无形的,而那首歌,即使你还没有听见,它却深藏在你灵魂的最深处,它需要被带到表面上来,需要被表达出来,这就是所谓的「自我实现」。

记忆与想象力之别
你要求我们放弃记忆,活在当下。但放弃记忆,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,我是一个作家,所有我写的文字都源自于我的记忆。
我想知道,没有了艺术,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,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?托尔斯泰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佛陀,但佛陀能够写出《战争与和平》吗?
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,但那是自然的,要了解我几乎是不可能的,因为,要了解我,你必须放掉记忆。你的记忆是一种干扰,你听到的只是我说的话而已,你根据你的记忆、你的过去来解释我所说的话。
如果你不在这个当下,你是无法了解我的 只有当你在当下时,我们才会相逢,只有当你活在当下的时候,你才和我在一起,否则你只是身体在这里,心却不在这里。
我从来没有告诉你要放掉关于事实的记忆,那是愚蠢的。事实的记忆是必要的 你需要知道你的名字、你的父亲是谁、你的母亲是谁、你的太太是谁、你的孩子是谁;你需要知道你居住的住址,你需要回到旅馆,需要再度找到自己的房间。
这些关于事实的记忆没有特定的含意,心理上的记忆才有。事实的记忆不是问题,它们只是纯粹的记忆?但当你的心理受它影响时,问题就出现了。试着去了解其中的差异。
昨天某个人污辱了你。今天他再次来到你面前?事实的记忆是:「这个人昨天污辱过我。」心理的记忆是你看到这个男人就开始生气,你看到他就怒火中烧?而对方也许只是来道歉,或许是来请求你原谅,他或许已经知错,已经明白了他自己无意识的行为。
他或许是来和你重修旧好,而你却怒火中烧。你开始生气、大吼大叫,你无法看见他此时此刻的脸,你不断地被他昨日的脸所影响?
可是昨天是昨天!从昨天到现在,又有多少水流入恒河了?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昨天的他。二十四小时带来了许多的改变,你也不再是昨天的你了。
事实的记忆说:「这个人昨天污辱过我。」但是,这个「我」已经改变了,「这个人」也已经改变了。所以,那个意外就像是发生在两个与你无关的人身上,这样你在心理上就自由了,你不会说:「我还在生气。」不会有愤怒继续徘徊、逗留;记忆仍然在那里,但心理上不受影响。你再度碰到的是此刻的他,是此刻的你再度遇到他。
有一个人到了佛陀那里去,对佛陀的脸吐了一口口水,他充满了愤怒。
他是一个婆罗门徒,而佛陀说了一些让他感到非常生气的话。佛陀把脸擦干,然后问他: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」
佛陀的门徒阿南达看了这种情形非常生气。他非常非常的生气,他要求佛陀:「请允许我来纠正他。这太过分了!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。」
佛陀说:可是他没有对你的脸吐口水。这是我的脸。再说,看看这个人,他现在遭遇到多大的困难啊!看看他,你要为他感到慈悲,他想要对我说些什么,但语言一点也不管用。这也是我的问题,一辈子的大问题,所以我可以看到这个人现在有着和我同样的困难。」
「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们那些我已经知道的事,但我没办法说出来,因为语言完全不管用。这个人和我在同一条船上,他是这么的生气,甚至没有任何话语能够表达他的愤怒。而我则是有这么多的爱,却没有任何话语、任何行动能够把它表达出来。我看到了这个人的难处。就是看着他!」
佛陀在看,阿南达也在看,佛陀只是在搜集事实的记忆,而阿南达则是在创造一个心理的记忆。
这个人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佛陀所说的话,他吓了一大跳。如果佛陀还手或阿南达扑到他身上,他还不致于这么震惊,因为那是可以预期的、是自然的,是人类响应的方式,不会令人受到惊吓。
但是佛陀感受到了他的感觉,看到了他的难处 这个人走了,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睡,只是不断地沉思这整个过程,不断地静心冥想这件事。他开始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伤痛,开始感觉到他所做过的事情。有一个伤口在他的心里开始敞开来了。
隔天一早他冲到佛陀身旁,跪倒在佛陀的脚边,亲吻他的脚。佛陀对阿南达说:「看!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了!现在他对我有这么多的感觉,而他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,只能碰触着我的脚。人类是如此的无助,当任何事物变得太多的时候,都无法被表达、无法被传递、沟通出来,只能以某些姿势作为象征。看清楚这一点!」
然后,这个男人哭泣着诉说:「原谅我,先生。真是非常的抱歉,我做了一件极度愚蠢的事,我竟然在你脸上吐口水,在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脸上吐口水。」
佛陀说:「忘掉它吧!昨天被你吐口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,而那个吐口水的人也不在了。你是新的,我也是新的!看!现在升起的太阳是新的,每件事情都是新的。昨天已经不在了,所以结束它吧!而且,我怎么能够原谅你呢?因为你从来没有在我脸上吐过口水。你吐过口水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。」
意识是一条不间断的河流。当我说放掉你的记忆时,我指的是心理的记忆,并不是事实的记忆。佛陀记得非常清楚,昨天这个人在他脸上吐过口水,但他也记得这个男人不再一样了。他也不再一样了。那个章节已经结束了,不值得你把它带在身上一辈子。但你不断地携带着过去。某人十年前对你说过的话,你到现在都还记得;你小时候母亲生你的气,你到现在都还记着;小时候被父亲打过的一巴掌,到现在也都还记着,即使你可能已经七十岁了还记忆深刻。
这些心理上的记忆不断加重你的负担。它们摧毁你的自由,摧毁你的生命力,变成你的牢笼。事实的记忆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。
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被了解:当心理的记忆消失时,关于事实的记忆就会非常准确。因为心理的记忆是一种障碍,当心理上受到严重的干扰时,你怎么能够正确的记忆呢?那是不可能的。你全身发抖着、颤抖着,处在一种地震的状态里,你怎么能够正确的记忆呢?你会夸大,会添加某些事情,删减某些事情,会捏造出某些事情,你是不可靠的。
一个没有心理记忆的人是可靠的。那就是为什么计算机比人类更可靠,因为它们没有心理的记忆,有的只是事实,赤裸裸的事实,不加粉饰的事实。
当你在谈论一个事实时,那并不是事实,有很多虚构的成分会进入其中,你会修改它,会开始改变它、装饰它,会加上你自己的色彩,所以它不 再是一个事实。
只有佛陀、「如来」、一个成道的人知道什么是事实。你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事实,因为你的头脑里带着这么多虚构的故事。不论何时,当你发现一个事实的时候,你马上就把你的虚构添加上去。你从来无法看见事实,因为你不断地扭曲事实。
佛陀说「如来」、成道者总是根据事实在说话,「如来」说的都是真理,从来不会是别的事情。「如来」与「如是」是同义词,不论什么事情,「如来」就只是反映,像镜子一样的反映。那就是我的意思:放掉心理上的记忆,然后你会变成一面镜子。
你的问题是:「你要求我们放弃记忆,活在当下 」这并不表示你不能记得你的过去。过去也是当下的一部分,不论你过去曾经是什么,曾经做些什么,它们都属于这个当下的一部分,它们都在这里。你的童年在你的内在,你的少年在你的内在,所有你过去做过的事情都在你的内在。
你吃过的食物已经成了过去式,但转变成你的血液,此时此刻正在你的体内循环着;它们变成了你的骨头,变成了你的骨髓。你曾经经验过的爱或许已经过去了,但它已经蜕变了你,为你的生命带来一种新的洞见,打开了你的眼睛。
昨天你与我在一起,那已成往事,但那真的已经过去了吗?它怎么可能真的完全过去了呢?它已经蜕变了你,在你的内在燃起了新的火花、新的火焰,而这些都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了。
在你当下的这个片刻里,包含着你所有的过去。如果你可以了解我的意思,你当下的这个片刻也包含着你所有的未来,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你,它为你做好了准备;而未来即将要发生的,会由你生活在这个当下的方式中升起。你是如何地活在这个当下,对你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影响力。
在当下的这个片刻里,包含着过去所有的一切,在当下的这个片刻里,包含着所有潜在的未来。但你在心理上不需要有所忧虑?它们都已经在那里了!你不需要在心理上携带着它们,不需要因此而觉得肩负重担。如果你能够了解我,那么,你会知道它们都已经包含在当下这个片刻里面了。
一棵树不会去想它昨天吸收到的水分,水分已经在那里了!不管它想不想都一样。树也不会去想昨天洒落在它身上的阳光。树没这么愚蠢,它们不像人类这么愚蠢。
为什么要去担心昨天的阳光呢?它们已经被吸收、消化了;早已经变成了粉红色、绿色、金黄色的一部分。树木正在享受着今天早晨的阳光,它们没有任何关于昨天的心理记忆,虽然昨天仍然存在于树叶里、花朵里、枝丫里、根里、嫩叶里。
它就在那里!而未来也正在来临的路上;那些新的花苞,那些明天就会绽放的花苞也在那儿。而那些新生的嫩叶,那些明天就会展开的叶子也在那儿,在半路上。
这个当下片刻包含了所有的一切,现在就是永恒。
我并不是要你忘掉真实的过去,我只是说再也不要受到它的干扰。它是一个自然的事实,就让它是如此,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包袱。我也没有要你失去记忆的能力,它仍然是必要的。当你需要记忆力的时候,那个「需要」总是发生在当下,记得这一点,而你也必须响应这个需要。
有人问起你的电话号码,这个「需要」发生在当下,因为现在有人正问起你的号码。但你说:「我怎么能够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呢?我已经放掉了我的过去。」你只是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,你的生活不会因此变得更自由,不会因此变成一种伟大的喜悦与庆祝;相反的,你的日子只会变得困难重重;你会发现你给自己制造了一千零一种不必要的麻烦。这是毫无必要的。


你接着说:「但放弃记忆,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 」记忆和创造性的想象力有什么关系呢?事实上,你拥有的记忆愈多,你的创造力就愈少,因为你会不断地重复这些记忆,而创造力却是允许新的事情发生。「允许新的事情发生」是指把记忆放在一旁,不受过去干扰。
让那个「新的」穿透你,让「新的」来临,让你的心因此而感到颤栗。「过去」是需要的,但不是在现在。当你开始去表达这些新的经验时,「过去」会是必要的;你需要过去,因为你需要使用语言来表达,而语言来自于过去。
你不可能在此刻发明新的语言,就算真的发明了,也只会是一种乱语,没有任何意义;那不会是一种沟通,而是舌头所发出的无意义的声音,就像是婴儿的喃喃自语。不会有多少创造力从中产生,你说的话语不会有任何意义。要说出有意义的话,语言是需要的,而语言来自于过去。但是,语言只有在经验发生以后才应该出现;那时候,你可以把它当成工具来使用。它不应该变成你的障碍。当你看见玫瑰在清晨的阳光下绽放时,看着她!让她冲击着你,让她深深地进入你的内在,让她强大的影响力深入你。让她的瑰丽征服你、淹没你,什么也不要说,只要等待。就是有耐心地、敞开地吸收她,让玫瑰碰触到你,而你也碰触到玫瑰,让两个存在体 玫瑰和你 能够相逢,能够融为一体;让那是一种贯穿,相互的贯穿。
记得,当玫瑰愈能够深入你的内在时,你也就愈能够深入玫瑰的内在,这两者的程度总是相同的。
会有一个片刻来临,你不再知道谁是玫瑰、谁是观赏者。会有一个片刻来临,你变成了玫瑰,而玫瑰变成了你;当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,当所有的二元性消失时,会有一个片刻来临 在那一刻,你会知道玫瑰的真实、玫瑰的本质。这时,你找回了你的语言,找回了你的艺术。
如果你是个画家,那就拿着你的画笔、颜科和画纸,把它画出来;如果你是个诗人,那就冲进你事实的记忆中,找到正确的字眼,表达出这个经验。
但是,当这种经验正在发生的时候,千万不要在你的内在进行任何对话。内在的对话只会是一种干扰,让你永远无法知道玫瑰的深度与强度,你看到的只会是表面、肤浅的东西。倘若你知道的只是那些表浅的东西,你表达的内容也会是表浅的,你的艺术不会有什么价值。
你说:「但放弃记忆,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 」你不了解创造性的意思。创造性的意思是新的、新奇的、原创的:创造性的意思是新
鲜的、未知的。你必须对它敞开,允许自己是敏感、脆弱的。
先把你的记忆放在一旁,稍后再运用它。现在它只会是一种干扰。
举例来说,现在,你正在倾听我,那就把你的记忆放到一旁。当你在倾听我说话时,你的内在正在反复背诵着你所知道的数学吗?你在内在计算着数字吗?还是在重复着你所知道的地理,重复着你所知道的历史?不!就是把它们放到一旁。就像你把数学、历史、地理放到一旁一样,把语言也放到一旁。同样地,你也是如此对待你的记忆,把它们放到一旁去。它们是必要的,但只有当你需要时才使用它们。现在,就是把整个头脑放到一旁去。并非要你摧毁这个头脑,只是让它休息;现在你不需要它,就可以让它好好放个假。
你可以对头脑说:「你休息一个小时,让我静静的倾听。当我听完、消化过以后,当我吃过、喝过以后,我会再叫你的。到时候,我会需要你的帮助,我会需要你的语言、你的知识,所有你以往搜集到的信息。到时候,我或许会画一幅画,写一首诗或一本书。但是现在你可以休息。」
头脑在休息之后会变得更鲜活。然而,你从不允许头脑休息,那就是为什么你的头脑总是平凡的。
想象一下,有个人想参加奥林匹克竞赛,如果他不断地跑步,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为比赛做准备。到了比赛开始时,他会完全无法移动,他已经筋疲力竭了。在比赛之前你需要休息,需要深度的休息,好让身体能够恢复精神。对待头脑的方式也是一样。
具有创造性的想象力和记忆没有任何关系。如果你真的了解我,如果你能够放掉心理上的记忆,你会变成创造性的。否则,你所谓的创造力并不是创造,只是一种组合。
创造和组合之间有着绝大的不同 你不断地用各种方法来安排老旧的知识,但它们是陈旧的,没有任何新鲜的东西;你改变的只是结构而已。
这就像你布置画室,里面的家具是一样的,墙上的昼是一样的,窗帘是一样的,或许你可以重新布置它们,把椅子放到那里,桌子搬到这里,把书从这面墙换到那面墙上。布置后画室或许看起来像是新的,但它不是、那只是一种重组,你并没有创造出任何新的东西。这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作家、诗人、画家们不断在做的事;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不好也不坏,他们不是创造性的。
真正具有创造力的人,能够把某些事物从未知的世界带到已知的世界里,从神的国度带到这个世界上来,他们帮助神表达那些要被表达出来的事物。他们变成了空心的竹子,让神能够透过他们而流动。你要如何成为一个空心竹子呢?如果你的头脑填塞了太多的东西,你是无法成为空心竹子的。另外,创造力是来自于造物者;它既不属于你,也不是来自于你。当你消失时,创造力就出现了;就是当造物者占据了你的时候。
真正的创造者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创造者,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个工具,只是个媒介。没错,确实有某些事情透过他们发生了,这是事实,但他们并不是真正「创造」的人。
要记得技师和创造者之间的不同。技师只知道该如何去「做」一件事,他或许非常清楚该怎么「做」,但他没有洞见。而具有创造力的人是个拥有洞察力的人,他能够看到别人从来不会看过的事物,看到其它眼睛无法看到的,也听到人们从来不曾听过的事物,那就是创造力。
你仔细想一想
耶稣所说过的话是非常具有创造力的,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说过话,而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。他对于说话的技巧、对于辩论没有任何概念,从来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技巧,但他的辩论有史以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之相较?他的秘密是什么呢?因为他拥有真正的洞见,曾经洞悉了神,他已经看透了那个未知的;他接触过了未知,还有那不可知的。
耶稣曾经到过那样的空间里,并且从中带回了些许的芬芳,能够被带回来的只有芬芳。但是,当你从那不可知的世界里带回了些许的芬芳时,你就蜕变了地球上全人类的意识。
耶稣是创造性的,我会称他为艺术家。另外,佛陀、克里希那和老子也是真正的艺术家,他们让那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。我所谓不可能的事情是指让已知与未知相逢,让头脑与无念相逢;那是不可能的,但他们让它发生了。
你问说:「但放弃记忆,我也必须放弃我创造性的想象力 」不!那和创造性的想象力毫无关连。事实上,只有当你把你的记忆放到一旁时,你才会拥有真正富有创造性的想象力。当你的头脑里有太多的记忆负担时,你根本无法拥有创造性的想象力。
你说:「 我是一个作家,所有我所写的文字都源自于我的记忆。」那么你不算是什么作家,你所写的都只是过去,都只是记忆。你没有把未来带进你的书写里,你只是记录过去,只是一个档储存者。你可以成为一个作家,但你必须能够接触到那个未知的,而不是只有你的记忆;记忆是死的,你必须接触到的是现在而不是记忆。你必须接触到那围绕在你周围的如是(suchness),必须深入这个当下的片刻里,才能把你的过去也涵括在内。
真正的创造力并非来自于记忆,而是来自于意识。你必须变得更具有意识。当你愈具有意识时,你拥有的意识之网就愈大,当然能捕到的鱼就愈多。
你说:「我想知道,没有了艺术,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,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?」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根本就不是艺术,它们只是垃圾。真正的艺术很少、非常少,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模仿者与技师,他们或许富有技巧、或许精明能干,但不是艺术家。如果那些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能够从世界上消失的话,那会是一种祝福;因为那些作品比较像是一种呕吐,而不是创造力的展现。
现在,有一种非常有意义的方式出现了,那就是艺术治疗。艺术治疗是有意义的,因为它抓住了重点,当人们生病、心理上变得不健康时,艺术能够有所帮助。
对于一个在心理上生病的人 你可以给他画布、颜料和画笔,然后告诉他画出任何他想画的东西。当然,他画出来的东西会是狂乱的、令人疯狂的,但在他画了几幅画之后,你会很惊讶得发现他的神智逐渐恢复清醒了。那些画是一种发泄、一种呕吐,他把它们呕吐出来了。
那些所谓的现代艺术其实什么都不是,它们只是一种呕吐。毕加索的画或许帮助他自己免于疯狂,但那就是它们全部的意义了。如果你对着毕加索的画静心,如果你对着某人的呕吐静心,那是非常危险的,你很可能会因此而神智不清,所以要避免这种状况。永远不要把一幅毕加索的画放在卧室。
想象一下:你把毕加索的画放在面前十五分钟,不断地看着它 你会开始感觉到焦躁不安、难过、晕眩与紧张。为什么会这样?因为那是别人的呕吐。那幅画或许曾经有所帮助,它对画家本身而言或许是好的,但它对别人却不见得有益处。
面对着米开朗基罗的作品,你可以对着它静心好几个小时,你静心得愈久,就变得愈平静与祥和。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不是一种呕吐,他从未知的世界里带来了某些东西。他并不是透过他的画作、雕像、诗与音乐来呕吐出他的疯狂。他的作品不是因为他是病态的,或是他想去除这些病态而产生的。
不,正好相反,他是怀孕的,不是生病的。他怀孕了 孕育着神;有某些东西从他的灵魂深处升起,而他想要把它分享出来。那是一种果实、是一种满足,他已经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生活过,热爱过生命,他曾经允许生命进入他内在最深的殿堂 在那里,他开始孕育着生命,或者说孕育着神。而当你怀孕时,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孩生出来。
毕加索是呕吐,米开朗基罗是生产;尼采是呕吐,佛陀是生产。他们其中有着很大的差异,孕育出一个孩子是一回事,呕吐则是另外一回事。
贝多芬是生产,某些珍贵的东西透过他而来到人间。听着贝多芬的音乐你会被蜕变、会被带进另一个世界里,他的音乐让你对彼岸有些许的会见。
百分之九十九的现代艺术都是病态的,如果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那会是非常健康而有益无害的。
现代的头脑是个愤怒的头脑。愤怒,因为你再也无法碰触到自己的灵魂;愤怒,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;愤怒,因为你再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重要的了。
沙特最有名的一本书叫《呕吐》(Nausea),那正是现代头脑的状态。现代的头脑是令人作呕的,它处在一种极度的折磨中,而这些折磨是头脑自己的产物尼采宣布过:「上帝已死。」当他宣布上帝已死的那一天,他开始变得神志不清。上帝不可能透过你的宣布而死亡,你的宣布不会造成任何影响。但是当尼采开始相信神已经死亡的那个片刻起,他就开始走向死亡了,开始失去了神志。没有神的世界,注定会是个疯狂的世界,因为没有了神的世界,不会有任何足以称为重要的意义存在。
想一想 当你读一首诗时,诗里的字句只有当它和前后文有所关连时才有意义。当那些字句在诗文中时是如此的美丽,但如果你把其中任何一句抽出来,它就失去意义。就像你从一幅画中切割下一小块一样,那一块是没有意义的,因为它失去了与整体的关连。当它在整幅昼里时,它是那么的美,是有意义的,它完成了某种目的。然而,现在它却不再有意义了。
你可以把我的眼睛从眼球里挖出来,但它会是一个死的眼睛,其中不会有任何意义。但是现在,当你看着我的眼睛时,它有着无限的意义在其中,因为它存在我整个身躯里,它是整首诗的一部分,整幅画的一部分。意义总是与某种超越你的事物有关。
当尼采宣称神不存在、神已经死亡的那一天起,他就脱离了整体。没有神,
人无法拥有任何的意义,因为人只是神这整首诗里的一部分,人只是神这整首交响乐曲中的一个小音符。
光只有这小小的一个音符,那会是单调乏味的,会是刺耳、疯狂的。
那就是发生在尼采身上的事情,他真的相信他自己说的话;他是一个信徒,他自己的信徒。
尼采相信神已经死亡,所以人自由了,然而他其实只是疯了,而不是自由了。
但这个世纪却以一千零一种方式跟随着尼采,这个世纪已经疯狂了。
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世纪像这个世纪一样的疯狂,未来的史学家会把这个世纪记录为疯狂的年代。它是疯狂的,因为它已经脱离了整体,失去了意义。
你为什么而活着?为了什么呢?光是耸耸肩膀是于事无补的。你看起来像是个意外。
如果你不在这里,事情不会有什么不同;如果你在这里,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。你没有造成任何的差别!你的存在是不必要的。
你在这里没有达成任何意义,你存不存在都一样;在这种状况下,你怎么能够感觉到快乐呢?你又怎么能够保持清醒呢?意外?只是个意外?
如果真是这样,那任何事情都是对的,谋杀也是对的。如果每件事情都只是个意外,那你做什么又有何差别?所有行动都是无意义的,那么自杀是无所谓的,谋杀也是无所谓的,每件事情都无所谓了。
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无所谓的。
有些事情为你带来喜悦,有些事情让你痛苦;有些事情带来狂喜,有些事情只带来怨恨;有些事情创造出地狱,而有些事情则带你到天堂之境。
不!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样的。
但是一旦你认为神已经死亡,一旦你失去了和整体的连结时,而其实神什么都不是,他就是这个整体
当波浪还是海洋的一部分时,它会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浪潮。
但如果一个波浪忘记了海洋,那它会是什么样子?它会什么都不是。
记住、真正的艺术家源自于真正的虔诚,因为虔诚能够找到与整体融合的方式。当你和整体融合为一时,真正的艺术就产生了。
你说:「我想知道,没有了艺术,没有了那些使得艺术得以发生的创造性想象力,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?」
如果百分之九十的艺术消失了,这个世界会变得更丰盛、因为只剩下真实的艺术。如果那些疯狂的伪装者消失了
我并不是说他们不应该画画,他们应该要画,但只是拿它来治疗自己,那是一种治疗性的画画。
毕加索需要治疗,他需要画画,但他的画作不应该被展示出来。就算要展示,也只应该在疯人院里展示、
因为这些画作或许可以帮助少数已经发疯的人做出某种释放。这些画是一种发泄。
真正的艺术是某种可以帮助你静心的东西。葛吉夫通常把真正的艺术称为「客观的艺术」,它可以帮助你静心。泰姬玛哈陵就是真正的艺术。
  你到过泰姬玛哈陵吗?那是非常值得 看的地方。在满月的夜晚里,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看着那些美丽、杰出的作品,你会感觉自己被未知所充满,会感受到某种来自上苍的东西。
我现在要告诉你,泰姬玛哈陵是如何来到这个存在里的故事。   
有一个来自伊朗苏拉兹的男人,因为他来自于苏位兹,所以人们就称他为苏拉兹。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,是苏拉兹最有名的艺术家。
他也是个传奇人物。早在他来到印度之前,就已经有一千零一个关于他的故事流传到印度。思哈.杰汉是当时印度的国王,他听说了这些传闻,所以邀请了这位雕刻家到他的宫廷里来。而苏拉兹是个神秘家,苏菲的神秘家。
思哈.杰汉问他:「我听说你可以雕刻出一个女人或男人的全身,而不需要看到他们的脸,只需要碰到他们的手!这是真的吗?
苏拉兹答:「给我个机会试一试。但我有一个条件。你把宫廷里的二十五个美女找来,请她们站在帘幕之后,只露出她们的双手。我会碰触她们的手,然后从中选择一个,不论我选择了谁,我都会为她雕刻一座雕像。我的条件是:如果我刻出来的雕像符合真人,你满意了,宫殿里的人也满意了,那这个女人将成为我的女人,我会娶她。我要一个来自你宫廷里的女人。」
思哈.杰汉愿意这么做,所以他说:「完全没问题。」
就这样,二十五个美丽的女奴站在帘慕后面。苏拉兹接触了第一个、第二个,一直到第二十五个,他拒绝了所有女孩。
只是出于淘气、想开个玩笑,思哈.杰汉的女儿也站在帘幕后面,看见二十五个女奴被拒绝之后,她伸出了她的双手,苏拉兹摸着她的手,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儿,然后说:「这就是我要的手。」接着他就把戒指戴在思哈.杰汉女儿的手上作为记号,他说:如果我成功了、她会成为我的妻子。」
思哈.杰汉到了帘幕后面一看,他被吓坏了,心想:「这女孩做了什么啊? 但他并不是真的很担心,因为只凭着接触一个人的手就要做出全身的雕像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之后的三个月,苏拉兹彻底消失了。他躲在一个房间里,日以继夜的工作着。三个月后,他邀请思哈.杰汉还有整个宫殿的人到他的房间里来。思哈.杰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雕像和本人几乎完全一模一样!苏拉兹确实办到了。思哈.杰汉无法找到任何一点瑕疵;他努力的想要找到瑕疵,因为他根本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人!但现在他毫无办法,他必须实现他的诺言。
他受到极大的打击,他的妃子也受到极大的打击,甚至因此而病倒了。当时她正怀着身孕,结果在生产的过程里,由于不能承受这过大的打击,她过逝了。她的名字叫做穆塔玛哈。
思哈.杰汉变得极度的绝望 他怎么样才能拯救他的女儿呢?他把苏拉兹找来,告诉他整件事情的经过。告诉他那是一个错误,那个女孩子不应该出现在帘幕后面的。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,我的太太过逝了,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一个穷人,而我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,虽然我已经答应过你。
苏拉兹说:「别担心,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的,我会离开这里。你不需要担心,我不会要求你履行承诺的。我会回去苏拉兹。你就忘掉这整件事情吧。」
但是,「这怎么可能呢?我没有办法忘掉这件事。我曾经答应过你,我给了你我的承诺。你等一等,让我想想看吧」思哈.杰汉说。
这时,首相提出了一个建议,他对思哈.杰汉说:「有件事情是你可以做的。你的妻子过世了,而这里有个伟大的艺术家,他曾经证明了他的才华。你可以邀请他做一个模型来纪念你的妻子,你应该为她做个漂亮的坟墓,做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坟墓。然后你以这件事情为条件,只有当你接受他所做的模型时,你才把女儿嫁给他:如果你无法接受他的作品,那这整件事情就到此结束。」
思哈.杰汉接受了首相的提议,他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苏拉兹,他也同意了。他说:「完全没有问题。」而思哈.杰汉心里想着:「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他的作品的。」
之后,苏拉兹做了许多模型,每一个都非常的美,但是思哈.杰汉一直坚持着。「不!不!不!」
现在,换成首相开始感到绝望了,因为每一个模型都是如此的罕见,每一个模型都是稀有的。拒绝它们,对它们说「不」是不公平的。所以他开始四处散布谣言,谣言是特别针对苏拉兹而设计的:「你所选择的那个女孩,思哈.杰汉的女儿,目前正生着重病。」第一个星期的谣言是她病得非常严重,第二个星期的谣言是她病得更重。而在第三个星期时,她过世了。
当这个说思哈.杰汉的女儿已经过世了的谣言,传到苏拉兹的耳中时。他正即将完成最后一个模型,但他所选的女人居然已经死了,当时他的心都碎了。
最后一个模型完成后,被带到思哈.杰汉面前,思哈.杰汉接受了这个模型,认可了它。这其中的诡计是:既然他的女儿已经死了,那就没有结婚的问题了。
这个模型后来成为泰姬玛哈陵,由一位苏菲的神秘家所创。
苏拉兹是如何根据所碰触到的双手,而创造出整个雕像呢?他一定曾经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、一个完全没有头脑的片刻里。那样的片刻必然是个伟大的静心的片刻。在那样的片刻里,他碰触到的是能量,就只是根据那股能量,他创造出了完整的雕像。
当代有克瑞安照相技术的存在,所以我们可以用更具逻辑的方式来了解这个现象:每一种能量都有其独特的形式。你的脸并不是一个意外,你的脸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样子、是因为你有着特定的能量形式;你的眼睛、你的头发、你的肤色,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样子,都是因为你有特定的能量形式。
好几世纪以来,静心者一直都在能量的形式上工作着。因为一旦你知道了能量的形式,你就知道了所有的人格特质;你会知道内在与外在,可以彻底得了解它们。
正因为是能量的形式创造出万事万物,可以知道过去,可以知道现在,因此你可以知道未来。一旦你了解了能量的形式,你就掌握了钥匙、掌握了核心,也知道了那些所有曾经发生在你身上,以及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。
这是客观的艺术。这个人创造了泰姬玛哈陵。
在满月的夜晚,在泰姬玛哈陵里静心,你的心会再度因为爱而悸动。泰姬玛哈陵仍然携带着爱的能量,穆塔玛哈由于她对女儿的爱而过世,思哈.杰汉也因为这份爱而受苦,而苏拉兹之所以创造出泰姬玛哈陵的模型,也是因为他所受的深沉折磨。他的伤痛是如此深刻,因为他的未来一片漆黑,他所选择的女人已经不在了。
出于那样伟大的爱与静心,泰姬玛哈陵诞生了;直到今日,它仍然携带着这样的震动,它不是一座普通的纪念碑,它是特殊的。就像埃及的金字塔,还有世界上许许多多其它的客观艺术一样,都是由那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所创造出来的,是由伟大的静心者所创造的。奥义书(Upanishads)是如此,佛陀的经典是如此,耶稣的话也是如此。
记住,创造力就是静心,创造力是没有头脑的一种状态,于是神就来到你身上,爱就开始透过你而流动。然后某些事情开始透过你的存在、你满溢的存在而发生,那是一份祝福;否则它就只是一种呕吐。
你可以把画画或写作当成一种治疗,但是要烧掉你的画,烧掉你的诗,你不必对人们展示你的呕吐。会对你的呕吐产生兴趣的人,他们本身必然也是病态的,他们也需要治疗。如果你对某件事感兴趣,那件事就显示出了你是谁、你在那里?
我完全支持客观的艺术,我完全支持静心的艺术,我完全支持那些来自于神的东西。你变成了一个通道。
然后,你说:「托尔斯泰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佛陀。」是谁这样告诉你的,托尔斯泰当然能够成为一个佛陀,他早晚一定会变成一个佛陀。
还有,你说:「佛陀能够写出《战争与和平》吗?不然你以为佛陀一直在做的是什么呢?我在这里做的又是什么呢?你读过克里希那的吉塔经吗?那就是」战争与和平「。托尔斯泰可以写出《战争与和平》、《安娜卡列尼娜》,还有其它许多很美的作品;这些作品虽然出于托尔斯泰之手,却不是因为他是托而斯泰而诞生。
杜斯妥也夫斯基曾经写过《白痴》《罪与罚》,以及他最美的一本书《卡拉马助夫兄弟们》;虽然它们出自杜斯妥也夫斯基之手,却不是因为他是杜斯妥也夫斯基而诞生。在他的内在有某个部分是一个佛,在他的内在有某个部分是全然的、虔诚的。
杜斯妥也夫斯基是个虔诚的人,他还不完全是,但有一部分是。他的某一部分是全然的、充满了虔诚的,那就是为什么《卡拉马助夫兄弟们》具有如此优美的品质;它不是出于一个平凡人的手,它里面有某些东西来自于神。杜斯妥也夫斯基曾经被神所盈满,他曾经变成一个通道;当然,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通道,所以仍然有许多部分是来自于他的头脑。
《卡拉马助夫兄弟们》是优美的,但如果没有杜斯妥地夫斯基,没有记忆、没有自我、没有病态的话,那么,《卡擦马助夫兄弟们》会是另一部新的圣经,它会像耶稣说的话,或是像金刚经或奥义书一样,因为它拥有这样的特质。

当我在写一本书的时候,我充满了流动的能量与欣喜。但当我结束时,我是这么的空虚、死寂,以致于几乎活不下去。
现在,我又刚开始写一本书,虽然此刻我能够感受到工作时的愉悦,但在静心时,我却被我预期会在几个月后出现的空虚、恐惧所击倒。
这个问题来自于一个小说家,我看过她的小说。她的书很美,她抓到了诀窍,她知道如何把故事说得很美,她知道如何编织故事。
而她所说的经验不只发生在她身上,这几乎是任何一个从事创造性工作者的经验。
不过,她对于这种经验有着错误的诠释,而那造成很大的差别。
当一个女人怀着孩子时,她是充满的。当然在小孩生出来之后,她会感到空虚,会想念那个在她子宫里悸动、踢动的新生命。
孩子诞生后,有一阵子她会感到空虚,但当她开始爱护、照顾孩子时,在她爱护和抚育孩子的过程里,她会忘掉自己的空虚。
但对艺术家来说,这是不可能的事。你画画,你写诗或写小说,
当它结束之后,你感到深沉的空虚,但你能拿它怎么办呢?
所以艺术家的情况比母亲更为难,因为一本书结束时,它就是结束了:它不需要照顾,不需要爱,它也不会成长,它已经是完美的了,生下来就已长大成人。
当一幅画完成时,它就是完成了,艺术家会因此感到极度的空虚。但身为一个艺术家,你要能够看透这个「空」,不要把它解释成精疲力竭,与其如此,你可以说你充分运用过了你的能量。别说你是空虚的,
每一个「空」都有它自己的完满在其中,是你看待事情的角度错了。
例如你走进一个房间,里面有着家具,墙上挂着画,还有其它东西。然后,家具和画被拿走了。当你再度走进这个房间时,你会怎么描述它?你会说它是空的?还是说它是满的房间?
房间(room)本来的意思就是「空」,就是「空间」。所以当家具都被拿掉之后,空间变得是完满的;当家具还在那儿时,空间并不是完满的,因为有很大部分的空间被家具所占据了。现在,房间是完整的,它的空是完整的。
你可以从两个相反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。
如果从家具的角度来看,你注意的就只是那些桌椅和沙发,你看不到房间里的空间,那么,你会觉得没有家具的房间是空虚的。
但如果你了解「空」,而且能够直接看到「空」,那你会感受到无比的自由,因为那些先前被家具所占据的空间被腾出来了。移除家具之前,你甚至难以在房间里移动,如果你不断地在房间里堆积家具,迟早你将变得动弹不得,因为空间消失了。
有一回,我住在一个富翁的房子里。他非常有钱,却没有什么品味。他的房子里堆满了东西,以致于那几乎不再是个房子?在其中你根本难以移动,而且也不敢移动,因为房子充满了各种珍贵的骨董,连他自己都不敢移动;所以仆人们更是处在无时无刻的担忧中,生怕弄坏了骨董。
富翕给了我最好、最漂亮的一间房间,而我告诉他:「这不是房间,这是博物馆?请给我一个我能够活动的空间,那才叫做房间;现在这个不是房间,因为空间几乎完全消失了。」
房间指的是空间所能够给与你的自由。
当你在工作、创造时,你的头脑充满了太多的事情,它是被占据的。当你在写小说时,头脑是被占据的;当你写诗时,头脑是被占据的。其中有着太多的家具,头脑的家具 思想、感觉、人物
。最后书结束了,突然间,家具被拿走了,你因此而感觉到空。但你不需要感到悲伤。
如果你能够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情,也就是佛陀所说的「正见」(samyakdrasthi),
若你能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情,你会感觉到一种免于执着、不被占据的自由; 你会再度感到清新、无负担。
小说里的人物停止活动了。客人已经走了,主人现在可以完全放松了。
就是享受它!你的悲伤和恐惧是由你自己错误的看法所创造出来的。就是享受!
难道你从来没有注意到,当你有客人来访时,你觉得高兴,但当客人离开时,你的感觉更好,因为你又再度是单独的,你又再度拥有你自己的空间。
写小说是一件会令人疯狂的事,因为有这么多的人物变成你的客人,而且每个人物都有他自己的想法。人物并不总是听从作家的安排,有时候他们有自己的想法,会强迫作家走向某个特定的方向。
作家为小说起了头,但从来不是作家结束它的,是书里的人物自己结束的。
就像生育孩子一样,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,但接下来孩子会开始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成长。做母亲的或许曾经希望孩子能够成为医生,结果孩子却成了流浪汉。你能够怎么办呢?你是这么地努力,但他成了个流浪汉。
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你写的小说上。你写了一个人物,计划要把他变成圣人,结果他却成了罪犯。
我告诉你,这和发生在孩子们身上的事情完全一样,身为母亲的人充满了担心,身为小说家的人也充满了担心。
小说家希望他笔下的人物当个圣人!结果却成了罪犯,
小说家一点办法也没有,他几于是被人物所操控着。他是无助的,那些人物是他幻想的产物,但一旦他开始了他们,他们就几乎成了真实的,
而且除非摆脱了他们,否则永远不得安宁。
所以如果你有一本书在脑海里,你要把它写出来才能摆脱它;这是一种发泄,能够释放你的重担。
那就是为什么富有创造力的人几乎总是会发疯。平庸之辈从来不会发疯,因为他们没什么好疯狂的;
在他们的生命里,没有什么事物能够使他们疯狂。而创造者几乎总是会发疯。
梵谷疯了;尼金斯基疯了;尼采也疯了。
为什么他们都发疯了呢?因为他们被占据的是如此严重,有太多事情在他们的头脑里运作,而内在甚至没有空间可以留给自己。有那么多的人物停留在那儿,来来去去,他们几乎像是坐在交通繁忙的马路上一样。
每一个艺术家都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。
记住,当一本书完成之后,一个孩子诞生之后,你要为它感到欣喜,并且享受那个空间,因为迟早另一本新书又会出现在你的脑海。
就像树叶离开树木、花朵从树上坠落一样,诗也是那样地离开诗人,小说离开了小说家,画离开了画家,歌也从歌手身上被生出来。
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,它们是自然的现象。
  
所以当秋天来临,树叶从树上掉落,而树枝孤单的站在天空下时,享受它!别称它为空虚,称它为一种新的完满
充满了你的完满。
没有人在那儿打扰,你就是憩息在自己的内在里。这个休息的过程对每个艺术家而言都是必要的,它是自然的过程。
每个母亲的身体都需要休息的时间。但在东方,常常是一个孩子才刚诞生,另一个孩子又已经在子宫里着床了 现在印度仍然是如此,
所以女人到了三十岁就已经苍老了。不断的生育,没有任何休息,
她内在的灵魂没有机会独处,让活力复苏,于是她变得精疲力竭而倦怠,她的青春、鲜活的生命力与美丽都消失了?
休息是必要的!在生育孩子之间命需要一段休息的时间。如果你的这个孩子会成为一头猛狮,那你需要更长的休息。狮子一次只会生育一个孩子,因为母亲的整个生命都必须参与其中,所以之后它需要一段很长的休息与复苏,才能够恢复它曾经给与孩子的能量。让你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,然后你才能够让某些东西再度透过你而诞生。
当你完成一部小说时,如果它真是杰出的艺术作品,你必定会觉得空虚;但若它只是普通的报导,只是你为了与出版杜的合约、
为了赚钱而写的,那不会有什么深度,作品完成后也不会感到空虚,不会感觉有任何差异。
你的作品愈深刻,结束后你感觉到的空虚也会愈深,暴风雨愈强,随后而来的宁静也愈深。就是享受它们!暴风雨是美好的,随后而来的宁静也是美好的。白天是美丽的,它充满了各种活动,夜晚也是美丽的,充满了被动、静止与空无。
你在夜里睡觉,而清晨当你再度回到这个世界时,你会充满了活力,准备好工作与行动。
别害怕夜晚,很多人都害怕夜晚。有个门徒,我给她的名字是妮莎(Nisha),意思就是夜晚。她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我说:「帮我换个名字!」
为什么要换名字?她的理由是:「我害怕夜晚。你为何给我这个名字呢?有那么多名字,你为什么就是给我这个?帮我换个名字吧!」但是我不会换掉这个名字,因为她所有的恐惧:对黑暗的恐惧、对被动的恐惧、对于放松的恐惧、对于臣服的恐惧 种种恐惧都指向同一个名字:夜晚,妮莎。
你需要接受夜晚,唯有如此才能变得完整、完满与完全。
不要误解它,「空」是美的,远比白天所拥有的创造力还美,因为创造力来自于空无,花朵来自于空无。享受那份空,感觉其中的喜悦与祝福,接受它!像欢迎一项祝福般的接受它!很快的你会发现自己又再度充满活力,
而一本更伟大的书又即将要诞生。不用担心,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,你只是误解了一个美丽的现象。
然而人们活在文字里,所以当你给某件事物一个错误的名称时 你反而会开始害怕它;因此要精确,要非常非常精确。
总是要记得你所说的话语,因为话语并不只是话语,它和你的内在有着深刻的连结。一旦你把某件事情称为空虚,你会开始害怕,害怕那个字眼。
在印度,对于空我们有个更好的字眼「shunya」,这个字非常的正向,没有任何负面的意思,是很美的字,意思就是「空间」、毫无界限的空间。而我们也把那个最终极的目标称为shunya。佛陀说:当你变成shunya时,当你变成全然的空无时,你就达成了。
所有的诗人、艺术家与画家,正走在成为一个神秘家的道路上;所有艺术性的活动,也都朝着虔诚的道路前进。
当你写一首诗时,你是活跃的,你在自己的头脑里;
当诗诞生后,你已经充分运用了头脑,所以让它休息,并利用这些休息的片刻进入自己的内在。别称这休息的片刻为空虚,称它为完满,称为存在,称为真实,称为神。如此,你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祝福。
金钱的艺术
你能不能谈一谈金钱!围绕在金钱周围的这些感觉到底是什么?是什么让它变得这么有力量!人们甚至愿意为它牺牲生命?
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。
所有的宗教都排斥财富,因为财富能够给你所有你可以买到的东西。除了某些灵性上的价值,如爱、慈悲、成道与自由以外,你几乎可以买到所有东西。这几样事情是例外,然而例外总是证明了法则的存在:你可以用金钱买到其它所有的东西。
所有宗教都反对生命,所以他们必然也会反对金钱,这是必然的结果。生命需要金钱,因为生活需要舒适、需要好的食物、好的衣物、好房子。生命需要美好的文学、音乐、艺术、诗。生命是无限的!
一个无法了解古典音乐全是贫乏的,他是聋子。或许他可以听,他的眼睛、耳朵、鼻子等所有感官都完美的运作着,但就抽象的层面而言 你能够欣赏文学的美吗?像《密尔达特之书》(The
Book of Mirdad)如果你无法看见它的美,你就是瞎子。
我甚至碰过一些人,他们从来没有听过《密尔达特之书》。如果要我列出所有伟大的书籍,它会是书单上的第一本,但要看见它的美,你需要受过相当的训练。
只有当你受过训练后,你才能够了解古典音乐,而那是一段很长时间的训练。你需要学习,需要能够免于饥饿、贫穷,需要免于各种的成见。
例如,回教就曾禁止了音乐,他们剥夺了人类所能够拥有的伟大经验。这个事情发生在新德里 发生在阿若兹贝当政时,他是回教最有权势的国王。他不只有权势,而且还非常的恐怖。
在阿若兹贝当政前,回教的国王顶多是说音乐违反了伊斯兰的教条,但也仅只于说一说而已,所以德里充满了各类型的音乐家。但阿若兹贝可不是个绅士,他宣布如果有任何音乐出现在德里,演奏的乐师会马上被斩首。
德里是中心,它好几千年以来一直都是首都,所以很自然地有各种音乐家、乐师住在这里。在禁令被宣布的那一天,所有的音乐家聚集在一起,他们说:「我们一定得做些什么;实在太过分了!他们以前只是说音乐违反伊斯兰教,那还无所谓。但这个人太危险了,他会因此而开始杀人。」为了表达抗议,所有的音乐家,至少有上千个音乐家游行到阿若兹贝的宫殿。
阿若兹贝走到阳合上问这群人:「是谁死了?」那些音乐家们做了什么呢?他们像印度人扛尸体般地扛了一个担架,担架里装的不是尸体而是抱枕,但他们把它弄得像个尸体一样,所以阿若兹贝问说:「是谁死了?」
音乐家们说:「是音乐,而你正是谋杀它的人。」
阿若兹贝说:「死得好!现在,请你们仁慈点,尽可能挖个深一点的洞,把它埋起来,让它再也无法从墓穴中爬出来。」上千个音乐家们的眼泪对阿若兹贝没有任何影响力,他认为他做的是神圣的事。
音乐被回教所禁止,为什么?基本上说来,在东方演奏音乐的都是美丽的女人。妓女(prostitute)这个字眼在东方和西方有着不同的意义。在西方,妓女指的是出卖自己身体的人,但在东方,妓女出卖的不是身体,而是她的才华、她的舞蹈、音乐与艺术。
你可能会很惊讶,每个印度国王都会把未来将继承王位的儿子,送到杰出的妓女那里去住个几年。这些王位继承者被送去学习礼仪,学习绅士典范、音乐及舞蹈的精致,因为印度人认为,国王在各种向度上都应该是丰盛与富有的。身为国王的人应该要了解美、了解逻辑与礼仪,这是印度古老的传统。
回教扼杀了这项传统。音乐违反了他们的宗教,为什么?因为要学习音乐,你必须走进妓女的住处。回数反对任何享受,而妓女的住处总是充满了笑声、歌曲与舞蹈。回教根本就禁止这一点:他们不允许任何回教徒进人有音乐的地方。听到音乐就是一种罪。
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许多不同的宗教中!虽然原因不,但都是为了要斩断人类所能够拥有的丰盛与富有。宗教最基本的指导就是:你应该要舍弃金钱。
你可以看到这整个逻辑,如果你没有钱,你就什么都无法拥有,所以与其切断那些技巧,他们直接斩断了最基本的根。没有钱的人是饥饿的,是乞丐,他不会有衣物。你无法期待一个乞丐把时间花在杜斯妥也夫斯基、尼金斯基、罗素、爱因斯坦等人的作品上。不,那是不可能的!
所有宗教集结起来的力量已经让人们变得如此贫穷,他们是如此极力地谴责金钱而赞扬贫穷。对我而言,他们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大的罪犯。
  看看耶稣说过什么:「一只骆驼可以穿过针眼,但一个富人无法通过天堂之门。」
你认为这是个神智清醒的人吗?
他甚至愿意让骆驼穿过针眼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,但即使这种不可能的事他都愿意接受,让它变成是可能的。
而富人要进天堂?那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,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让它发生。
财富被谴责,丰盛被谴责,金钱被谴责。这个世界被区分成两种阵营,百分九十八的人生活在贫穷里,却拥有极大的慰藉,他们将会由弹着竖琴、高唱着哈里路亚的天使们迎进天堂;另外百分之二拥有金钱的富人无法进入天堂,他们生活在罪恶感中,只因为拥有金钱。
因着这份罪恶感,他们无法享受自己的财富,内在深处恐惧着,他们将无法进入天堂,所以生活在矛盾里。财富在他们的内在制造出罪恶感,但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安慰,只因为他们没有因饥饿而衰嚎;他们无法进入天堂,只因为他们在尘世拥有许多的东西,他们会被扔进地狱。
种种状况让富有的人生活在极度的恐惧中,甚至在享受或试着要享受的时候,罪恶感也会毒化那些享受。或许他正和一个美女在做爱,但只有身体在做爱,头脑里想的是那个连骆驼都进得去,而他却只能站在门外、不准进入的天堂。
这个男人还能享受做爱吗?或许他正享用着最好的美食,但他却无法享受,因为他知道生命短暂,而死后他有的只会是黑暗与地狱之火?他生活在恐惧里。
穷人是已经生活在地狱里了,不过他们至少还有些许慰藉可言。你或许会很惊讶,在贫穷的国家里感到满足的人远比富有的国家多。我在印度曾经看过最贫穷的人,他们没有任何不满足感,而美国人却跑遍世界各地寻找灵性的引导。当然,他们不希望自己被骆驼所击败,他们也想入天堂,想要找到某些方法、某种瑜伽、某个活动作为弥补之道。
这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人们在对抗自己了。
或许我是第一个敬重金钱、财富的人,因为它能够让你在许多向度上都变成是个丰富的人。
一个穷人无法了解莫扎特,一个饥饿的人无法了解米开朗基罗,一个乞丐也永远不会去欣赏梵谷的画作。
遭受饥饿之苦的人无法拥有足够的能量让自己变得聪明,聪明只有当你内在拥有多余的的能量时才会发生。
对贫穷的人而言,光是赚取日常所需就已经筋疲力竭了。无法拥有聪明,他们无法了解《卡拉马助夫兄弟们》,他们只能听听教堂里那些愚蠢的牧师布道。
牧师不懂他自己在讲什么,听的人也不憧。大多数的人在经过六天辛勤的工作后,
在布道时都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中;
而牧师也发现当大家都睡着时,是他最舒服的状况。
如此一来,他就不必准备新的布道讲稿,可以不断地使用旧的讲稿,反正每个人都睡着了,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作假。
财富就像美好的音乐、伟大的文学、杰出的艺术作品一样的重要。
有些人生来就拥有成为音乐家的天分,
像莫扎特八岁时便演奏出美妙的音乐,当时他的周围没有任何伟大的音乐家,他生来就拥有音乐的创造力。
梵谷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,父亲是矿场的工人,
梵谷不曾受过教育,更不知道任何艺术学院,但他却成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之一。
几天前,我才刚看过他的一幅画。当年那幅画让他受到所有画家的耻笑,更别说一般人了。因为他画星星的方式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方式,那是一种云雾般的状态,每颗星星都在运行着,每颗星星都像个不断螺旋转动的轮子,有谁见过这样的星星?
所有画家都说:「你疯了,这些根本不是星星!」更过分的是他画在星空下的树木,每一棵树都比星星还高,星群被远远的留在后面,而树木则远远的超越了它们。有谁见过这样的树?这根本就是疯了。
但几天前,我看过这样一张图片,科学家们才刚发现梵谷其实是对的,星星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样,它们就像梵谷所画的一样。可怜的梵高!
这个男人有着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啊!居然能够看见科学家花了一百多年才发现的事实,更别说那些庞大的实验室与精密的仪器了。而梵高他真是够奇怪的了,居然以肉眼就看出了星星的状态,它们不断地运转着,疯狂地运转着,一点也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静止不动。
当人们问起他所画的树:「你在那里找到这些树的,居然比星星还高。」他说:「它们是我发现的树,我就只是坐在它们旁边,倾听它们的野心。我听到树木对我说,它们代表了地球渴望碰触到星星的野心。」
或许还需要再过几个世纪!科学家才会发现树木真的是地球的野心。
但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,树木的生长违反了地心引力。
地球允许树木违反地心引力,地球支持着它们,帮助它们生长。或许地球真的希望能够和星星有所沟通。
地球是活的,而生命总是希望能够往上提升,走得愈来愈高。
生命的渴望是无止境的。贫穷的人们怎么能够了解呢?他们没有这样的聪明。
  
就像有些人天生是诗人与画家一样,我要你记得也有人是天生的财富创造者,但他们从来不曾被赞赏过。
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亨利.福特,也没有人能够成为他。
亨利.福特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,却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。
他必定有着某种天分,某种创造出金钱与财富的天分,而那远比创造出一幅昼、做出一首音乐或诗还困难。
创造财富不是轻易的工作,亨利福特应该像任何杰出的音乐家、小说家与诗人一样地被赞赏。事实上他应该得到更多的赞赏,因为他所拥有的金钱可以买下世界上所有的音乐、诗与雕像。
我敬重金钱,金钱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,金钱只是一种工具,只有白痴才会谴责它。或许是因为他们嫉妒别人拥有他们所没有的金钱,所以嫉妒变成了一种谴责。
金钱只是一种科学化的交换方式,在金钱出现以前,人们的生活还真是麻烦。当时,全世界都以物易物来交换财货,如果你有一头牛而你想要买一匹马,那几乎会是一项终生的任务 你必得找到一个想要卖马又想要买牛的人,那会非常困难。你很可能找到有马的人,但他们对买牛亳无兴趣,或者你找到一些想要买牛的人,但他们却没有马。
这就是在金钱出现之前的状况。想当然尔,人们一定是穷困的,因为他们无法卖东西,也无法买东西,买卖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。是金钱让买卖变得容易可行;一个想要卖牛买马的人不再需要找到另一个宝马买牛的人,他可以就是把牛卖掉,拿了钱去找一个卖马的人。
金钱变成交换的媒介,以物易物的系统因此而消失了。金钱对人类有着伟大的贡献,因为人类从此可以买卖东西;自然地,人类也开始变得愈来愈富有。
你需要了解,当金钱愈是流通时,你有的金钱也愈多。举例来说,如果我有一块钱 这只是举例,我没有一块钱,我甚至没有一角钱,我连钱包都没有!有时候我还要担心呢,万一我有了一块钱,我要把它放在哪里?
如果我有一块钱,而我把它留在身上,那么在这个状况下,就只有一块钱。但如果我买了一样东西,这一块钱因此流通到了另一个人手里,我得到了一块钱的价值,我可以享受它带来的价值。
钱不能拿来吃,如果你把它存起来「你要如何享受它的价值,只有当你把它用掉时,你才能够享受它的价值。我享受了一块钱的价值,然后这一块钱流通到了另一个人手上,如果他把它存起来 那就只有两块钱存在、其中一块钱我已经享受过了,另外一块钱就是那个吝啬鬼所存起来的一块钱
但是如果没有人紧抓住金钱,每个人都让这一块钱尽可能快速的流通,三千个人就会有三千块钱被使用过、被享受过。这还只是一回合而已,如果多几次这样的流通,那就会有更多的金钱价值。没有添加任何东西,就只是一块钱而已,但透过流通运用它,它的价值开始加成。
那就是为什么金钱被称为通货(currency),它就是需要流动。这是我给金钱的意义,我不知道其它的意义。我认为一个人不应该留住金钱、得到它的那一刻时就应该把它花掉!
不要浪费时间,因为在你留住金钱的那段时间里,你阻止了它成长、增值的机会。
金钱是一项伟大的发明,它让人们变得富有,它让人们有能力拥有他们原本没有的事物。
但所有的宗教都排斥它,他们不希望人类变得富有,不希望人类变得聪明,
因为如果人们变聪明了,谁还要去读圣经呢?
宗教从来不要人们变得聪明,从来不要人们变得富有,也从来不要人们享受,因为贫穷、不幸、不聪明的人才会是教会、寺庙、清真寺的常客。
我从来不曾到过任何宗教场所,为什么要去呢?
如果这些宗教场所想要领略宗教的滋味,
它们应该到我这里来。我不会到麦加去的,是麦加应该到我这里来。我不会去耶路撒冷的,
我没有疯,只是有点疯狂而已,不是发疯。
当我们可以在这里创造出一个充满欢笑、喜悦与爱的地方时,为什么要去以色列呢?我们已经创造出一个新的以色列了。
放掉以往所有被贯输给你的金钱观念。敬重金钱!创造财富!因为只有在创造财富之后,其它许多的向度才会开始向你展现。

每一个独特的个体都必须自己孕育出意义。你拥有创造出意义的自由,也拥有创造出意义的能量,尽可能地去探索生命的不同向度,然后你就会拥有丰富的生命。

享受纯净的追寻
生命本身没有意义,生命是一个创造出意义的机会。
意义并不是被发现出来的,它需要被创造出来!,只有当你把它创造出来时,你才会找到它。意义不是某个躲在草丛后的东西,只要你略为搜索就会找到;也不是一块你可以找到的石头。它是一首等待被吟颂出来的诗、一首等待被唱出来的歌、一支等待被跳出来的舞蹈。
意义是一支舞蹈,不是石头;意义是一首音乐。记得,只有当你创造出它时,你才会发现它。
有上百万人过着没有意义的生活,就是因为这个愚蠢的想法:人们以为意义必须被发现,就像是意义早已存在,唯一需要的只是找到它。彷佛只需要拉开窗帘,伸手抓住它,意义就到手了。但事情并非如此。
记得:佛陀之所以找到了意义,是因为他创造了它;我找到了意义,也是因为我创造了它。神不是一个东西,他就是创造;只有创造的人能够找到他。意义不是一个藏在某处的东西,这是件好事,否则,它早已经被别人找到了,其它人哪还有寻找的必要?
你可以看见科学的意义与宗教的意义之间的差别吗?
爱因斯坦已发现了相对论,你还需要再一次发现它吗?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去发现它,你只是在愚弄自己。何必呢?已经有人完成那项工作了,他已经把地图给你了。他或许花了好几年的时间,但你只需要几个小时就可以了,你只需要到大学里去学习。
佛陀发现了某些东西,查拉图斯特地发现了某些东西,但他们的发现不同于爱因斯坦的发现。你无法用同样的方法,跟随查拉图斯特的地图而找到他的发现。这样你永远找不到,你必须变成查拉图斯特才行。你了解其中的差别了吗,要了解相对论,你不需要变成爱因斯坦?不,你只要有中等程度的智力就够了,只要不是笨得太离谱,你会了解它的。想要了解查拉图斯特的意义,你需要变成查拉图斯特。不这样是不行的!因为你必须再度创造出意义。
每一个独特的个体都必须自己孕育出意义、孕育出神、孕育出真理;每一个人都必须自己亲自生育,经历生产的痛苦;每一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子宫里孕育意义,在自己的血液里感受它的存在。唯有如此,一个人才能够真正的找到意义。
如果你在生命里看不见任何意义,只是被动地等待,意义是、永远不会来临的。这种想法来自于过去的宗教,他们认为意义已经在那里了,但它不是!
你拥有创造出意义的自由,也拥有创造出意义的能量,事实上,整块田地早在那里等着你播种、耕耘与收割,它们都在那里,但需要由你来创造出意义。那就是为什么创造会是如此的喜悦,是一种冒险与狂喜。
所以第一件事情是:宗教必须被创造出来。直到目前为止,宗教一直是被动、几近无能的。你不会期待宗教人士做些什么创造性的活动,他会断食、在洞穴里静坐、清晨早起诵念咒语 还有其它一堆愚蠢的事情,这样你就满意了。
但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?你居然因为他长期断食而赞美他?或许他根本是个自虐狂 喜欢全身一丝不挂地坐在冷天里,而你却极力赞扬他?这到底是为什么?又到底有什么价值?所有动物在寒冬里也都是一丝不挂的,它们并没有因此被称为圣人。
或者,你因为他们在炎热的夏季里,在大太阳底下静坐而赞美他,你说:「看!多么伟大的修行者啊!」但是,他到底做了什么?他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贡献?他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任何改善?还是他让这个世界更美、更增添了些许芬芳?不,你不会这样要求他们。
但现在我要告诉你!你必须开始要求。只有当一个人创造出一首歌时,你才赞扬他;当一个人创造出美丽的雕像时,才赞扬他;当一个人演奏出美丽的笛音时,才赞扬他。从现在起让这些事情转变成宗教的品质。当一个人拥有伟大的爱人的能力时,你才赞扬他。因为爱就是宗教。当世界因为某人的创造而变得更美好时,你才赞扬他。
忘掉所有像是断食或在洞穴里静坐、折磨自己、躺在钉床上的愚蠢行为。当一个人栽培出美丽的玫瑰时,你才赞扬他,因为世界透过他变得更美了。然后你才会找到意义,因为意义来自于创造。宗教必须变得更具有诗意、更美一点。
第二件得留意的是:有时候你追寻意义是因为你已经有了结论。出于你的结论所以你开始寻找,但事实上,你早已决定好它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意义,或意义应该是什么样子。在这种情况下,你找不到意义的。
你的追寻应该是纯粹的。为什么我说你的追寻应该是纯粹的,什么意思呢?我是指你不该带着任何结论去寻找,寻找不应该有成见。否则,你在寻找的是什么意义?如果你都已经有了结论,已经认定好要寻找的意义,这样你是找不到的。因为从一开始,你的寻找就已经受到污染,不再纯净,你早有定论了。
举例来说,有个男人到我的花园里来,他认为可以从中找到钻石,而且只有如此才叫做美丽的花园 当然,他找不到钻石,所以他说这个花园没有任何意义。
但花园里有这么多美丽的花朵绽放着,这么多美丽的鸟儿在歌唱着,这么多缤纷的色彩,还有风吹过竹林的声音以及岩石上的青苔,然而他却看不到任何意义。因为他早有了既定的概念:一定要找到钻石,找到一颗大钻石才有意义。但事实是、他正因为自己的成见而错过意义。
让你的追寻是纯净的,别带着任何成见上路,就是赤裸裸、不带装备地出发,带着敞开与空无。那么,你不只会找到一个意义,你会找到一千零一个意义;而且,每件事情都变成是有意义的:即使只是一颗小石头在阳光下闪耀着色彩 一滴露珠在自己周围创造出一小圈彩虹 一朵小花在风中飞舞 你还要寻找什么样的意义?
别带着结论去寻找意义,否则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。不要带着结论去寻找!那就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说,如果你算的想找到真理,就不要带着知识出发。那些所谓的饱学之士从来无法找到真理,因为知识就是他的障碍。
高斯登从来没有在合法的戏院里看过表演,为了庆祝他的生日,孩子们送给他一张票作为礼物。
表演结束后,孩子们去探望他时热切地问他感想如何,高斯登说:「噢!那简直是无聊透了!当她愿意时,他不愿意,而当他愿意时,她不愿意,然后当他们两个人都愿意时,布幕就降下来了!」

  所以,如果你已经有了感觉,你就只会去寻找这个既定的概念,只会是它 然后由于头脑的狭隘,你会错过那些已经存在的意义。意义必须被创造出来,而且在你追寻的过程里,不该有着任何成见。
如果你能够放掉知识,生命会开始变得多采多姿,令人陶醉。但是你不断带着成堆的经典、书籍、理论、教义,哲学 你已经迷失在其中了;所有东西像大杂烩一样的混杂在一起,你甚至无法记得什么是什么。
你的头脑是一团混乱。清理它!让它成为空的。空的头脑是最佳的头脑。只有恶魔的经纪人才会说:「空的头脑是恶魔的工作室」。事实上,空的头脑比任何东西都更接近神。空的头脑不可能是恶魔的工作室,没有了思想,恶魔什么也不能做。在一片空无里,恶魔无法做任何事情,他没有办法进入空无。
你的头脑里有太多的思想,它们混难在一起,没有什么是清澈的。你从各种不同的来源,听说过各种不同的事情,头脑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。然后你还得努力记得每件事情,因为每个人都说:「千万别忘记这件事!」当然,你的负担会大到让你无法记忆,许多事情你会忘记,然后有许多事情是你自己想象出来或自行添加上去的。
有个英国人旅行到美国,在一场宴会上,他听到主持人举杯敬酒说:「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片刻,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怀里-我的母亲。」
这个英国人想:「 哇!这真是煽情的说法,我一定得记起来,回去后可以派得上用场。」
几个星期后,他回到了英国,在一场教会的午宴上,人们要他举杯致意,所以他以一种雷霆般的声音对大家说:「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片刻,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怀里 」
在一段冗长的静默之后,群众开始骚动不安,并且愤怒地瞪着他,坐在他一旁的朋友小声地说:「你最好赶快解释一下。」
结果这个英国人冲口说道:「喔!你们一定得原谅我,我忘了那个大胸脯女人的名字了。」
这就是经常发生的状况:你记得这句话,因为柏拉图曾经这么说过,你记得那句话,因为老子曾经那样说过;穆罕默德也说过 你记得许多事,但它们全部混在一起,结果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出于你自己。然而,除非你说出自己的话,否则你会错失那个意义。
放掉知识,再一次变成具有创造性的。
记得,知识是搜集而来的东西,对于知识,你不需要有创造力,只要有接受性就够了。而那也正是人们现在的样子,人们已经被简化成为观众:看报纸、读圣经、可兰经、吉塔经,或者坐在戏院里看电影、坐在电视机前面看足球赛,或听收音机 不是这个就是那个,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在一种被动的状态、观看者的状态。别人做事,而他就只是观看。
透过观看,你不会找到任何意义的。你可以看一千零一对情侣做爱,但你还是不会知道爱是什么;透过观看,你不会知道什么是性高潮的耽溺。你必须成为参与者,意义是透过参与而来的。


全然地参与生命
参与生命!尽可能深入地参与,全然地参与,冒着一切风险地参与生命。
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舞蹈,不要去看舞者跳舞,而是去学习跳舞,让自己成为一个舞者。如果你想要了解,就是参与!要了解事情,这是唯一真正正确的方法,也是真实的方法。然后,你的生命会有着莫大的意义,不只是单一向度的,而是多重向度的意义,意义会开始像花朵般地洒落在你身上。
生命必须是多重向度的,唯有如此它才有意义。永远不要让生命变成单一向度的,那会是个问题。例如,有人变成机械师之后、认为生命就是这样了,他开始执着于机械师的身分,然后一生就只是个机械师 有上百万种方向在那里,但他只选择一种轨道。他变得无聊,开始厌烦、疲倦;生命变成苟延残喘,只是等待死亡来临。这有什么意义?
对生命更有兴趣些,别总是那么市侩的计较,偶尔也要玩耍一下。别只当个医师、机械师、校长或教授;尽可能多样化地生活,偶尔玩玩牌、拉拉小提琴、唱唱歌,也可以当个业余摄影师或诗人: 尽可能去探索生命里的各种不同向度,然后你会拥有丰富的生命;而意义,其实就是丰富的副产品。
关于苏格拉底,我听过一个意义深远的故事,当苏格拉底在监狱里等待死刑时,有一个梦不断地出现,不断地催促他:「苏格拉底,做点音乐吧!」苏格拉底觉得自己一直是以哲学的方式来表达艺术,但受到这个神秘声音的驱使,他将一个寓言故事改编为散文,做了一首给阿波罗的赞美诗,然后用笛子去演奏。
就在死神的面前,哲学与音乐有了短暂的交会,而苏格拉底也经验了前所未有的喜悦。
苏格拉底从来没有吹过笛子,但在临死前,他内在的某个部分却不断坚持着:「苏格被底,做点音乐吧!」这看起来实在很荒谬。他从来没有吹过笛子,从来没有编过任何音乐,某部分的他一直被压抑着。
是的,即使像苏格拉底这样一个人,也都只过着单一向度的生活。所以,那个以往被压抑的部分开始坚持说:「逻辑的部分已经够多了,现在来点音乐吧!这会带来平衡。你辩论的部分已经够多了,现在吹点笛子吧!」而这个声音是如此的坚持,所以苏格拉底只好屈服了。
他的门徒一定会惊讶的想:「他疯了吗?苏格拉底吹笛子?」
但对我而言,这是个有意义的故事。当然,他做的音乐不可能多好,因为他从来没有吹过笛子、他完全是个新手,所以他的音乐一定非常孩子气;但他内在某些部分仍然因此得到满足了,获得抒发了,他不再只有一个向度。或许这是他一生里,第一次自发性地做了某件事;或许是他第一次做了些什么,却说不出个好理由。否则,他一直是个理性的人。
有一天晚上,我读到一个关于哈斯丁(Hasidic)的神秘家巴申(Baal shem) 的故事。
在一个假日里,所有哈斯丁的人民都聚在一起祈祷,与他们的大师碰面、会合。其中有个男人带着他智障的孩子一起来了,他很担心这个孩子,所以一直注意着孩子的举动。
在祈祷进行中,小男孩问爸爸说:「我有一个哨子,我可不可以吹哨子?」
爸爸说:「绝对不可以。你的哨子在哪里?」
小男孩告诉爸爸,他把哨子放在口袋里。由于担心小男孩会不听话,所以爸爸一直盯着小男孩还有他的口袋。祈祷文之后接着是舞蹈,爸爸忘记要盯着孩子而开始跳起舞来。哈斯丁这一族的人都是舞者,他们是一群充满喜悦的人,是犹太教徒里最优秀的一群人。犹太教真正的精髓就在这群人身上,在这群疯狂的人身上。
当每个人都在祈祷与舞蹈时,突然间,小男孩再也无法抗拒地把哨子拿出来吹。每个人都被哨音吓了一跳,但巴申却走过来抱住小男孩,他说:「我们的祈祷被听到了。没有这个哨音,一切都是枉然,因为这是今晚这里唯一一件自发性的事情,其它一切都只是仪式。」
别让你的生命变成一个僵死的仪式,让它多一些无法解释的片刻,多一些无法理解的奥秘,多一些别人会认为你疯了的举动。一个百分之百理性的人,会是个死气沉沉的人,有时一点点的疯狂总会带来极大的喜悦。所以,偶尔也做些疯狂的事情。只有如此,意义才可能会出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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